七月初五,立秋。
俗話說的好,早立秋冷颼颼。頭一日還是炎熱難耐,到了第二天一進入立秋,天氣立刻可以看出變化。中午時分,依然是烈日炎炎,但是到了有樹蔭的地方,立刻可以感覺到一絲涼爽,而不像前一日那種不管躲在那裏都是燥熱的讓人難以忍受。
遼王府花園內的涼亭中,李恪正坐在琴旁不停地在其中的幾個音階中彈奏,一旦感覺到滿意便立即在一旁的紙張之上記錄下來。汗水不知不覺中順著兩腮流下,滴落在石桌上記錄樂譜的紙張之上。伸出左手,準備用衣袖去擦拭頭上的汗水的時候,一方絲質手帕遞到了他的麵前。下意識的伸手接過手帕,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的同時,隨口說了一句:“謝謝。”然後頭也不抬的繼續創作。
“殿下,請恕怞雲多嘴。這作曲需要的是靈感,是心中偶有所感,並借此予以延伸開來才可以做出好的曲子。像殿下現在這般,明明心中沒有卻非要寫出琴曲,即便是最終寫出來殿下自己也不會滿意的。與其在這裏冥思苦想,莫如暫且放下,待得心中有所感悟的時候再去編寫也不遲啊!”
知道對方開口,李恪這才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的筆,歎了口氣說道:“嗨!我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算了,還是聽你的,先不寫了,不然的話還真的如你所說,連自己都不會滿意的。對了,怞雲。你怎麼自己來了?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找個人來交代一聲便可以了,大熱的天兒,何苦自己親自跑過來呢!”
“我的好殿下,您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從早上到現在了,您是誰也不喝、飯也不吃,您不心疼自己我們還心疼呢。”
李恪歪著頭向亭外看了看,太陽已經開始微微的偏西。自我解嘲的笑了笑說道:“嗬嗬……好久沒有這麼專注的幹一件事了,沒想到這時間過的還真快。還別說,這一停下來,立馬就感覺到餓了。”
李恪的就餐習慣和這個時代都不一樣,他喜歡一家人坐在一起一同吃飯,飯間還可以隨便聊聊家常,既增進一下家庭成員間的情分,又可以避免相互間的爭鬥。
坐在飯桌之上,發現格根塔娜沒有在座,便問道:“娜娜呢?怎麼沒有過來一同就餐?”
楊怞雲和雲兒聞後都用略帶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回答他。倒是武約吃吃的笑著說道:“還不是因為殿下你!”
“我?”李恪有些摸不到頭腦。“我怎麼了,沒做過什麼啊?”
武約白了他一眼,說道:“殿下前些天忙著軍校的事情,連家也顧不上回,昨日好不容易回來了,今日卻又一大早便在涼亭中彈琴。娜娜妹子想去討好你,便親自給你去送茶,誰知沒到你近前,便回來了,說你彈奏的琴聲裏殺氣太重,怕驚動了腹中的胎兒。此刻隻怕還在房中靜臥修養呢吧。”
“噢……”李恪聽後隨口應了一句,也沒往心裏去。但是馬上又反應了過來,有些驚詫的說道:“你的……你的意思是說,娜娜已經有身孕在身了?啊!……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怎麼也不早一點告訴我一聲!”
麵對李恪略帶指責的語氣,三女不由得同時的用幽怨的眼神望向他。這也不能怪她們用這種眼神去看他,三女幾乎同時進門,都要比格根塔娜要早了近一年的時間,結果到現在她們還沒有任何動靜,倒是這個隻是跟了他還不到半年的小丫頭,倒是先拔得頭籌,這又怎麼能不讓她們的心裏不痛快呢。
看到三女的眼神,李恪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有問題,連忙又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該怎樣說才好,隻覺得這個時候越描越黑,正能更進一步的加深三女心中的幽怨,索性也不再解釋,直接低下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