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之後,不等他們說話,我便又伸出了筷子,連菜帶肉夾了好大一筷子到碗裏,然後對著他們說道:“別說,這肉還真好吃。”
那些人恐怕還認為我現在依舊蒙在鼓裏,要知道他們的計劃確實很是隱蔽,如果不是那竄種灰耗子自己泄了密的話,估計我現在早已經中招了,所以他們以為我吃了肉後,也不多想,隻見那人轉頭敲了敲錢紮紙,錢紮紙也瞧了瞧他,隻見那漢子又露出了十分好客的樣子夾起了一塊肉給錢紮紙,然後對著他說道:“這位小兄弟,看你好像不怎麼愛說話啊,來來,多吃一………………”
就在那人要把肉放在錢紮紙的碗裏的時候,忽然錢紮紙雙目一瞪,一把放下了筷子,對著那人抽冷子喊了一句:“彌陀佛!!!”
那人拿筷子的手剛伸過來,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嚇得手一抖,肉差點兒都掉在了盤子裏麵,桌子上的人都愣了,他們看著錢紮紙,心裏想著這什麼情況兒,怎麼吃吃飯居然還吃出一和尚呢?這小子咋回事兒?
就在他們發愣的時候,隻見錢紮紙雙手合十對著那人義正言辭的說道:“貧僧乃是胎裏素,施主不比如此,罪過罪過。”
說罷,隻見那錢紮紙便閉上了雙眼,儼然一副高僧入定的摸樣,那人哪裏見過這場麵,他也許感覺錢紮紙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給上身了?要不然怎麼會這樣呢,於是隻好尷尬一笑,望著這個好像大煙鬼似的青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道安知道這錢紮紙的精神時好時壞的,於是便慌忙對著那漢子十分歉意的說道:“抱歉抱歉,這是我老弟,那啥,對不住,他,他不吃肉。”
就在道安說道‘那啥’的時候,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意思是這小子腦子有點問題,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那些人這才恍然大悟,於是便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可是他們沒說話,錢紮紙卻開口了,隻見他瞪大了眼睛,頂著倆黑眼圈兒對著那三人說道:“誰說灑家不吃肉的!灑家隻不過不吃沒開光的肉,啊,列位問我什麼是‘開光肉’?那好,我就露一手給你們瞧瞧。”
我心中一陣無奈,心想著誰問你了大哥!不過無奈之餘,還覺得十分的好笑,我發現不管是什麼事情,錢紮紙總是能用他獨特的方式化解,可以說這是他百試不爽的絕招,不得不說,這一手也隻有他才能用的如此自然,表情生動,絲毫不顯得做作,儼然就是一瘋子一樣。
隻見那錢紮紙右手夾肉,左手放於胸前做禮佛狀,也不管他們是什麼表情,便直接對著他們十分嚴肅的說道:“諸君且聽我開光咒!!”
說罷,他閉上了眼睛,上下嘴唇不住閉合,嘟嘟囔囔的似乎真的在念經一樣,那些人當真不知道咋回事兒,都看楞了,而我就坐在他旁邊,自然聽見他嘴裏飛快念叨的咒語是什麼,隻見錢紮紙小聲且快速的念叨著:“我明白是我錯了,愛情就像你說的,它不是買賣就算千金來買都不賣………………”
噗!!!差一點兒,就差一點我就沒忍住笑了出來,居然是愛情買賣!這段說唱居然被瘋瘋癲癲的錢紮紙硬生生的念出了咒語的效果,隻見錢紮紙飛快的念了幾句之後,猛地睜開眼睛,雙目好似銅鈴一般的瞪著那塊肉,上嘴唇下嘴唇抿在了一起,然後一用力大聲叫了一聲:“啪!!”
這一口噴出,吐沫星子濺了大半桌,他右手邊的一個中年人不自覺的抹了一把臉,而這個時候,隻見錢紮紙笑道:“成了,這塊肉已經開光了,來,大叔施主,嚐嚐和普通的肉有什麼區別?”
說罷,他來了個借花獻佛,將那塊肉放在了那黑瘦老漢的碗裏,我瞅著那老漢的臉都快綠了,心中一陣暗爽,心想著報應啊,報應來了,你們想害我們,卻怎麼也想不到我們這裏麵有比你們更狠的人存在吧?
雖然這些人恐怕不在乎這肉有沒有毒,但是看得出來他們很在乎這錢紮紙的吐沫星子,但是他們卻不敢動怒,也許他們三個也像我一樣正在忍耐吧,所以那個黑瘦的中年人慌忙舉起了酒杯,沒有理會那錢紮紙,而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嘿嘿,這個小兄弟還真有意思啊,來咱們喝,喝!!”
被錢紮紙這麼一鬧,那漢子還真就沒有再給我們夾肉,也許他也明白他的目標並不是錢紮紙,不過說起來他自己也不吃那肉了,隻是低頭對著前邊的花生米好像跟這花生米有仇似的往嘴裏麵送著,看來他是被錢紮紙給惡心到了。
這一頓飯吃的也算是有驚無險,好在我們都沒有什麼損失,等到飯後,那三個人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後又開始同我們閑談,我也知道言多必失這個道理,所以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還好我和錢紮紙看上去都很年輕,有的時候年輕也是一麵擋箭牌,我見已經是下午了,而那三人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現在看來他們大概是想在晚上動手,這不,已經開始討論起我們要住哪兒的問題了麼?
我心想著我還能這麼坐以待斃?於是便起身抻了個懶腰,然後對著錢紮紙說道:“真沒意思,小錢兒陪我出去轉悠轉悠吧。”
錢紮紙點了點頭,而那些人見我倆要出門,便說道:“兩位小兄弟小心點啊,山上林子密,別走丟了。”
我點了點頭,隻見錢紮紙又轉頭愣愣的望著那人,然後對著他說道:“施主想要同去?”
“還有活沒幹,還有活兒沒幹呢我。”隻見那人似乎被這錢紮紙搞怕了,所以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而道安則想跟我們同去,我心裏麵想著莫不是他想要監視我?也罷,反正這次出去轉悠也隻是看一下地形而已,於是便同他們三個出了門。
走進了林子裏麵,我和錢紮紙四處看著,這片樹林真的很密很高,由於樹枝濃密,所以陽光都不怎麼能照射到這裏,腳下的積雪及膝深,很難行走,好在林中有一條小路,想來是那些人淌出來的吧,我們在那小路上走著,耳邊偶爾傳來幾聲鳥叫,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老是覺得這些鳥的叫聲有些無精打采的。
我四下看了一會兒,心想著如果等下真的要動手的話,這裏的環境到挺適合發揮的,不過那樹林之中如果藏著人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而且剛才那些人認定了我吃了肉,雖然我不知道那肉裏麵有什麼花樣兒,但是現在卻也不好再活蹦亂跳的,嗯,反正看完了環境,而且錢紮紙也應該知道這樹林裏有沒有鬼了,我看他的反應並沒有異樣,這才稍微的放心了一些,於是便又同他倆回到了小木屋裏。
那黑瘦的漢子正在用錘子砸煤塊兒以做燒火之用,見我們回來,便笑嗬嗬的問道:“怎麼這麼快就逛夠了?”
“太冷了,不好玩。”我又伸了個懶腰,然後對著他說道:“大叔,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好像犯困了,能不能借你的地方睡一會兒?”
那漢子見我這麼說便點頭笑道:“當然當然,快進屋,炕頭還是熱乎的。”
說起來既然已經知道他的底細,我也不用跟他客氣,於是二話沒說脫鞋上炕,枕了背包就睡在了炕頭,而我旁邊則坐著錢紮紙,道安和另外兩個人低聲的交談。
我自然沒有睡著,剛才在樹林裏的時候我已經偷偷的從錢紮紙的背包裏麵拿出了一把小刀放在了懷裏,我是想看看他們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現在就看他們是想等著那個姓趙的羊倌回來,還是忍耐不住現在就動手了。
深山之中的小木屋裏麵滿是淡淡的柴火味兒,小小的窗戶上結了半層晶瑩的窗花,下午的陽光已經不再那麼的謠言,淡黃色的光穿過了窗戶映照在土地上,耳旁是道安和那兩人沒有營養的閑聊,錢紮紙拿出了手機開始玩起了遊戲,當時是下午三點左右,我心中有些忐忑的想著,距離天黑,還有不到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