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魏郡亢陽,農夫禱於龍洞,得雨,將祭謝之。孫登見曰:“此病龍雨,安能蘇禾稼乎?如弗信,請嗅之。”水果腥穢。龍時背生大疽,聞登言,變為一翁,求治,曰:“疾痊,當有報。”不數日,果大雨。見大石中裂開一井,其水湛然。龍蓋穿此井以報也。
蘇易者,廬陵婦人,善看產,夜忽為虎所取。行六七裏,至大壙,厝易置地,蹲而守。見有牝虎當產,不得解,匍匐欲死,輒仰視。易怪之,乃為探出之,有三子。生畢,牝虎負易還。再三送野肉於門內。
噲參,養母至孝。曾有玄鶴,為弋人所射,窮而歸參。參收養,療治其瘡,愈而放之。後鶴夜到門外,參執燭視之,見鶴雌雄雙至,各銜明珠,以報參焉。
漢時弘農楊寶,年九歲時,至華陰山北,見一黃雀,為鴟梟所搏,墜於樹下,為螻蟻所困。寶見湣之,取歸,置巾箱中,食以黃花。百餘日,毛羽成,朝去暮還。一夕三更,寶讀書未臥,有黃衣童子,向寶再拜曰:“我西王母使者,使蓬萊,不慎為鴟梟所搏。君仁愛見拯,實感盛德。”乃以白環四枚與寶,曰:“令君子孫潔白,位登三事,當如此環。”
隋縣溠水側,有斷蛇丘。隋侯出行,見大蛇,被傷中斷,疑其靈異,使人以藥封之。蛇乃能走。因號其處“斷蛇丘”。歲餘,蛇銜明珠以報之。珠盈徑寸,純白,而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燭室。故謂之“隋侯珠”,亦曰“靈蛇珠”,又曰“明月珠”。丘南有隋季良大夫池。
孔愉字敬康,會稽山陰人。元帝時,以討華軼功封侯。愉少時,嚐經行餘不亭。見籠龜於路者,愉買之,放於餘不溪中。龜中流,左顧者數過。及後以功封餘不亭侯。鑄印而龜鈕左顧,三鑄如初。印工以聞。愉乃悟其為龜之報,遂取佩焉。累遷尚書左仆射,贈車騎將軍。
古巢,一日江水暴漲,尋複故道。港有巨魚,重萬斤,三日乃死。合郡皆食之。一老姥獨不食。忽有老叟曰:“此吾子也,不幸罹此禍。汝獨不食,吾厚報汝。若東門石龜目赤,城當陷。”姥日往視。有稚子訝之,姥以實告。稚子欺之,以朱傅龜目。姥見,急出城。有青衣童子曰:“吾龍之子。”乃引姥登山,而城陷為湖。
吳富陽縣董昭之,嚐乘船過錢塘江,中央見有一蟻,著一短蘆,走一頭回,複向一頭,甚惶遽。昭之曰:“此畏死也。”欲取著船。船中人罵:“此是毒螫物,不可長。我當蹹殺之。”昭意甚憐此蟻,因以繩係蘆著船。船至岸,蟻得出。其夜,夢一人烏衣,從百許人來謝雲:“仆是蟻中之王,不慎墮江,慚君濟活。若有急難,當見告語。”曆十餘年,時所在劫盜,昭之被橫錄為劫主,係獄餘杭。昭之忽思:“蟻王夢,緩急當告。今何處告之?”結念之際,同被禁者問之,昭之具以實告。其人曰:“但取兩三蟻著掌中,語之。”昭之如其言。夜果夢烏衣人雲:“可急投餘杭山中。天下既亂,赦令不久也。”於是便覺。蟻齧械已盡,因得出獄。過江,投餘杭山。旋遇赦,得免。
孫權時,李信純,襄陽紀南人也。家養一狗,字曰“黑龍”,愛之尤甚,行坐相隨,飲饌之間,皆分與食。忽一日,於城外飲酒大醉,歸家不及,臥於草中,遇太守鄭瑕出獵,見田草深,遣人縱火爇之。信純臥處,恰當順風。犬見火來,乃以口拽純衣,純亦不動。臥處比有一溪,相去三五十步,犬即奔往,入水濕身,走來臥處。周回以身灑之,獲免主人大難。犬運水困乏,致斃於側。俄爾信純醒來,見犬已死,遍身毛濕。甚訝其事。睹火蹤跡,因爾慟哭。聞於太守。太守憫之曰:“犬之報恩甚於人。人不知恩,豈如犬乎!”即命具棺槨衣衾葬之。今紀南有義犬塚,高十餘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