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乎意料(3 / 3)

“流雲飛火!”翁寒頭上泌出幾道冷汗。這招是沙烈華成名技,當年他就是憑借這招大破黑風嶺黑熊寨大營,從此開始了他獨霸西域的傳說。

這招“流雲飛火”借助的是火雲刀獨特的能力——又叫“兵魄”,可以化內力為明火,將沙烈華異於常人的深厚內力源源不斷變成噬人的烈火,漫天遍地,叫對手無處可藏。沙烈華今日在被玄奘逼得顏麵盡失的情況下忍無可忍,祭出自己的成名技,意圖一招克敵。

翁寒頓感彤雲下火光灼人,見四麵八方均是避無可避的火團,長歎一聲,舉頭仰望。

“轟???”隨著第一團火焰的落地,無數的火團接踵而來,發出雷鳴般的巨響,揚起漫天沙塵。

沙影中,玄、翁二人生死未卜。

沙烈華施展完絕技,收刀凝望。漸漸地,沙霧散開,沙烈華意料中的屍陳當場並沒有出現,相反的,他看到玄奘氣定神閑地站在場中央,安然無恙,嘴角掛笑。

沙烈華心中一驚,麵前的沙地突然透出一柄長槍,槍身泛著玄妙的藍色,正是翁寒那柄神秘的藍槍!

原來,適才沙烈華的“流雲飛火”雖然威力十足,卻遇上了“太平十六兵”中防守力最強的佛毅,再加上玄奘本身武藝高強,又深諳佛法中“舍我為人”的大義精神,契合了佛毅普度眾生的內質——也叫“兵魂”,故能將佛毅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破去沙烈華“流雲飛火”的,正是玄奘的“金剛守正”棍法,用無窮盡的棍影化成護衛神圈,格擋一切攻擊。

然而情況再次發生逆轉。翁寒起身衝出的那一刻,消失無蹤的韓書和他的“沙飛龍”卻從沙層更深處刺出,槍尖直指翁寒心髒。

“小心!”玄奘大聲提醒,手中佛毅毫不猶豫地飛出,叩飛追魂索命的“鏽飛龍”,同時身子前衝,護住翁寒,並將他往右一推。

聽得“唰”的一聲,玄奘背後一涼,旋即火辣的疼痛襲來,正是沙烈華追擊而至的一刀。

玄奘雖負傷,身手仍是敏捷,就地一滾,躲到一旁。

“大師,”翁寒抱著重傷的玄奘,“你沒事吧?”

玄奘搖了搖頭不說話。哪有人會問被砍了一刀的人有沒有事的。

差點都見了佛祖。

韓書與沙烈華站在一起,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畢竟眼下的情況,佛毅乃至玄奘的性命,都已經是自己的砧上肉,嘴中鴨了。

“嗬嗬,和尚,本來想放你一馬,”沙烈華道,“但你惹惱了老子,老子今天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翁寒聽到後氣得咬牙切齒,同時暗罵自己無能。剛才若不是自己大意,玄奘又怎麼會受此重傷。

翁寒正欲前衝,玄奘立刻拉住他的手,小聲道:“右邊,奪馬,逃!”

翁寒眼角一掃,果然發現不遠處還有幾個沙烈華的手下牽著馬兒,站在那裏。

沙烈華緩步向前。

玄奘輕喝一聲:“起!”翁寒感到背上一重,知道玄奘上了自己後背,藍槍一掃,揚起一陣飛沙。

沙烈華忙遮住自己雙眼,玄、翁二人衝向馬匹,翁寒一腳把沙烈華手下踹飛,翻身上馬!

“想跑!”韓書長槍刺近,翁寒右手黑光一閃,一柄長刀甩出,正是適才被震飛的“七寒黑鐵刀”。同時左手長槍一揚,藍色的槍尖處噴出一道水箭,水箭激射而出,刷刷刷將在場其餘的馬兒全部殺死。

韓書頭一偏,躲開了黑刀,雖然沒受傷,但是被這麼一阻,耳中聽到翁寒“駕”一聲,他二人衝出幾丈遠。

“追!媽的,追不到他們,你們全部都不要給我回寨子了,自己在大漠上邊幹屍吧!”沙烈華望著二人絕塵而去,咬牙切齒。

玄、翁二人連夜策馬,二人明白,此刻沙烈華雖然沒有馬匹,但他們對大漠的情況遠比兩人熟悉,窮追不舍下,若是二人不在天亮前到達安全的地方,恐怕難逃厄運。

這沙烈華的武功實在是太恐怖了,翁寒心有餘悸。此時,玄奘已經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狀態。翁寒隻得稍作停留,用手中的長槍為玄奘止血,然後撕下袖子,為玄奘做簡單的包紮。大漠惡劣的環境,留給他們的時間更少了。

萬幸的是,一夜的狂奔,都沒見到沙烈華他們追殺的身影。翌日,二人順利抵達高昌城外。

“大師,大師,醒醒!我們到了。”

玄奘耳邊響起翁寒的低語,睜開眼望了望,不足百米遠,一座龐大的城池出現在眼前,城牆城垛均用黃磚砌成,與黃沙烈日融為一體,仿佛天地僅剩下這麼一座城。

天下也就這麼一座城!

這就是高昌城。

玄奘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話,但喉嚨一陣火辣,隻發出嘶嘶聲。

隨著馬蹄聲漸近,玄奘耳邊響起了鬧市的喧囂,想必是翁寒進了城。

終於安全了!

渴困交加下,玄奘感到眼皮重若灌鉛,慢慢地睡了過去。

一首凝重的歌謠緩緩響起,聲音如夢如幻,不知是來自鬧市,還是來自玄奘早已逝去的記憶之夢中:

“在那太陽落下的地方啊,

是萬能王的故鄉。

那裏,永恒的光芒閃耀,

那光亮,

絢麗非常,

不是奪目的陽光,

是王的金盔,煒煒如日,

是王的金甲,灼灼堂皇,

是王的宮殿,金銀滿堂,

是王的戰士,戍守邊疆。

但是太陽總會落下,

黑夜終究來臨,

太陽之子也被迫沉睡,

沉睡在那無底深淵。

隻等待著,

東邊來的第一縷暮光,

將他喚醒。

讓新的金光照耀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