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難行,這一點從我去龍溪村的時候就深刻體會到的。
進敦寨的路的確不好走,我們走到山下的時候剛才還大晴的天,此時竟然已經開始下雨了。
苗苗說進寨子的路隻有這一條,望著麵前分外曲折陡峭的路,我們幾個都覺得頭疼起來,這寨子真是個易守難攻的位置,路是那種普遍的土山路,一下雨泥濘濕滑,我們隻得小心的前行。
路的兩邊都是一些芭蕉樹,以及一些瘋狂生長的大葉雜草。
好在寨子隻是在半山腰,要不然我還真擔心我們得爬一天。
索性有苗苗帶路,我們走的也不算太吃力,不過等到寨子的時候,我們幾個已經完全濕透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被雨淋的,還是被汗打濕的。
寨子不大,兩人並肩過的小路四通八達,如果不是苗苗帶路,我估計我們幾個進來就出不去了。大概是寨子裏不經常來生人,我們幾個的到來讓不少人都很警惕戒備,眼神一直緊緊追隨著我們幾個。
刀武家住在寨子最後邊,這個寨子附近應該有比較大的水流瀑布,我們走了沒一會兒就聽到非常磅礴的水流。
“那是什麼?”寨子裏的房子都非常古老,路也都還是土路的那種,等苗苗帶著我們走到一處相對開闊的地方時,一顆巨大的樹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這樹少說也有幾百年,枝葉非常繁茂,從樹枝上生出的氣根非常多,猛地一看像是女人的頭發一樣密密麻麻的垂下來。
在這棵巨樹旁邊,還有一些青石堆積起來的半人高的類似神龕的東西,此時我正指著堆積的神龕問苗苗。
苗苗往我跟前走了兩步,滿眼敬仰的看著那堆石頭道:“這是寨祭的地方,用來祭祀色猛神的。”
“色猛神是什麼?”我疑惑道,然後仰頭看了看參天大樹,這大樹總覺得跟之前淩雪拿給我們看的照片上的那顆祭祀樹有點像。
“色猛神是傣族祭祀的寨神,”二拿看著石頭龕說,“色猛是傣族首領的亡魂,據說色猛為了保護傣族的子民戰死,死後他的亡魂一直保佑傣寨風調雨順,人們為了供奉他,每次建寨的時候都會先建祭祀龕。”
我點了點頭,心裏驀然想,這些祭祀和照片上會有什麼關係。
在大樹前停留了一會兒,苗苗帶著我們繼續往前走。
傣族人選址一般都在半山腰,而且水源必須豐富,每個寨子的主水源上都會和侗族一樣蓋一座風雨橋。
敦寨的水源就比較發達,整個寨子沒條路上的牆根下都會挖一條半人深的水溝,然後從主水源引水下來,讓山泉或者河水貫穿整個寨子。
距離大樹沒多遠的地方就是山穀,一條磅礴的山河從山上奔騰而下。
苗苗帶著我們沿河一直往上遊走,旁邊都是茂盛的竹林。等穿過一片竹林,一排竹樓就出現我在我們的視野中,苗苗指著其中一個竹樓,扭頭對我們說:“那裏就是阿叔的家。”
我們幾個相視了一眼,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刀武家在地兒個竹樓,苗苗帶著我們上了竹樓後,敲開門,是個穿著花腰傣族服飾的女人打開了門,這女人看上去也就是三十來歲,皮膚黝黑,看樣子有點怯生。
不過看到苗苗的時候,立刻就笑了笑。
苗苗叫她阿嬸,經過苗苗簡單的介紹之後,這個女人對我們放下的防備。得知我們的來意之後,她用生硬的普通話告訴我們,她叫玉婭,是刀武的老婆,刀武到後山去砍柴了,讓我們等一下。
之後玉婭把我們請到了竹樓,堂屋的竹牆上掛著一些陳年的臘肉,導致整個房間裏都是一股淡淡的熏肉味,我搓了搓鼻子,環顧了一下這個房間。
房間裏的的擺設很簡單,一張方桌旁邊放著幾把那種木椅,旁邊的地上還放著竹編一類的筐、籮什麼的,還有一個編到一半的扔在一邊,估計剛才我們來之前,玉婭正在編這些東西。
山裏什麼都不多,但是山泉管飽,我們剛坐下之後,玉婭就端來了幾碗山泉水,我們接過來喝了兩口,甘甜清涼還挺好喝的。
這個空檔,苗苗拉著玉婭在門口說話,她們說的是傣語,我們幾個也聽不懂。
“這刀武不是寨主的弟弟嗎,怎麼生活的這麼艱苦?”我端著那種土陶碗,掃了一眼房間,這個竹樓估計蓋的時間也不短了,屋子裏還有點晦暗,四處都散發著一股臘肉和泥土混合的味道。
淩雪笑了笑,“傣族人世代依山水而居,他們不懂做生意,真正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別看他們平時一副淳樸的山民樣,你們看那麵牆。”說著,淩雪抬起手指著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