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見一個身著黑衣麵蒙黑布的人站立跟前,周春山先是一驚,但很快就鎮靜下來,說:“好漢,你要打劫也不看看地方,大爺我都是吃這碗飯的,你也不打聽一下。”
煥章說:“弄個說,你就是錦金山萬壽堂的堂主周春山咯?”
周春山說:“嘿嘿,真是好耍得很,你娃娃還曉得大爺我的名號。那,你咋個還敢到我這裏來‘抵碼子’?”
煥章說:“你果真就是周春山,這很好,這就省了我許多的事情。這麼說吧,我可不是到你家來趕場的,我是來送禮的。”
周春山聽說有這種好事,半夜三更的有人到屋頭來送禮,好耍。於是就問:“送禮?你深更半夜遮頭蓋麵的來給我送禮?硬是越來越好耍了。那,你要給我送啥子禮呢?”
煥章說:“你各人看嘛。”說著就把隨手提著的一包東西扔到了周春山的床上。
周春山見一包黑乎乎的東西一滾就過來了,就漫不經心的打開一看。周春山不看則已,一看大驚。“哎呀!”周春山大叫一聲,他看到的是刀疤的人頭。周春山這一驚,嚇得傲氣全無,說:“你,你是哪個?”
煥章說:“我是哪個?”煥章把蒙著的黑布一抹,露出真容說:“你看我是哪個?”
周春山仔細一看,是個自己沒有見過的年輕人,就說:“你究竟是哪個?快報上名來。”
煥章“哼哼”一笑說:“我是哪個?那你聽好了,我就是龍秉靈的兒子,龍--煥--章!”
“啊呀!”周春山大叫一聲說:“你,你就是龍煥章?那你,弄個晚了,你到我屋頭來,要幹啥子?”
煥章說:“你說呢?”
周春山顫聲說道:“龍賢弟,有啥子事你就盡管講。”
煥章說:“那好,我們就說說龍秉靈被殺的這件事。”
周春山說:“龍,龍秉靈的事,是,是下麵的人幹的,與,與我無關啦。”
煥章說:“與你無關?當初我爺拿了我的公片、寶紮和蘭庭社杜大哥、馬恩師和侯三哥的幺二三憲片子來向你‘拿上咐’、‘打響片’,你明明曉得龍秉靈與我的關係,你居然還要派人去搶他,還要他們殺人滅口。你好歹毒,你死有餘辜。”
周春山見抵賴不過,曉得事情已敗露,自知自己不是龍煥章的對手,想到好漢不吃眼前虧,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於是“噗”的一下將燈吹滅,向門外奪路而逃。剛到大堂門口,見兩人持刀立於門前。周春山嚇得稍一遲疑,煥章從其身後一刀捅了個對穿對過。周春山張嘴還未喊出聲,就倒地身亡。煥章上前一刀剁下人頭,用布裹好,連同刀疤的人頭一並帶上,趁夜奔回大壪。
三人趕到王老二的家門前,此時天快亮了。王幺爺聽到院子裏頭狗咬的很凶,就起身出來查看。曾大兵一把將其扭住,用刀抵住其胸口,低聲問:“王老二在哪裏?”
王幺爺嚇得尿都流出來了,說:“昨晚一,一夜,沒,沒有回來。”
曾大兵把王幺爺一推,轉身離去。
煥章聽說王老二不在,就說以後再找他算賬。於是,三人奔大壪家裏而去。來到秉靈的墳前,天已大亮。煥章擺上了刀疤和周春山的兩顆人頭,焚香叩拜,哭喊其父,直稱大仇已報,叫爺安息。並稱定會照顧好其母,其弟,以及伯爺等龍家眾人,叫爺放心。哭罷,拜罷。煥章令曾氏兄弟將兩顆人頭扔於江中,然後在石坎場茶館等候。
曾氏兄弟走後,煥章回到家中,向他姆秀瑛和伯爺秉誠講仇人已誅,大仇已報,讓家人寬心。然後講虞城碼頭杜大哥新故,恩師一手難為,需他急歸,望家人諒解。於是起身告別,急赴石坎場而去。
這王老二因龍秉靈一事有功,得周春山賞錢,於是,這晚在石坎場與人聚賭未歸,僥幸逃過一死。第二天上午王老二從石坎場往家裏走去,正碰見公口一小老幺來家找他,說碼頭周大哥和刀疤昨夜被殺,身首異處,到現在兩個人的腦殼都還沒有找到,公口叫眾哥弟到碼頭傳堂。王老二一聽三魂嚇脫兩魂,扯起腳杆就開跑,從此銷聲匿跡,再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