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靜曦剛下班回到家裏,就見柳慧手裏拿著張紙條,跌跌撞撞的走進來。柳慧見到靜曦就撲過來抱住她,然後大哭起來。靜曦問她究竟怎麼了,柳慧哭著斷斷續續的說:“禪直來信了,他們在滿洲和中國軍隊打起來了。禪直他,上前線啦。”
靜曦說:“柳慧別哭,禪直從軍後,上前線隻是早晚的事情。”
柳慧哭著說:“我知道。但是聽說他要上前線去打仗,我還是好害怕,好擔心。他是我的丈夫,他要是有個什麼好歹,我和盼兒娘兒倆可怎麼活呀。”
靜曦和柳慧正說著,榮作下班回來了。見到榮作,柳慧忍不住又撲進榮作的懷裏,哭著說:“哥哥,禪直他上前線了。”
榮作說:“我知道。滿洲的事情我在軍部都聽說了。還好,中國軍隊沒有抵抗,他們自己撤到關內去了,滿洲現在沒有戰事了。”
柳慧一聽就止住了哭聲,說:“真的嗎?哥哥,你說滿洲現在沒有打仗了嗎?”
榮作說:“是真的,隻是小規模的幾次摩擦,中國軍隊就自行退到關內去了,把滿洲全境都讓了出來。”
靜曦就生氣的說:“中國軍隊怎麼這樣?人家到你的家門口來惹事,你怎麼可以屁都不放一個,就自己夾著尾巴條跑了。這哪裏還是軍人呀?”
柳慧就衝著靜曦喊道:“靜曦,你這是什麼話?中國軍隊跑了才好呢,一個巴掌拍不響,跑了一方,另一方就打不起來了,就沒有戰爭了,禪直就安全了。”
靜曦說:“可是,中國是這麼大的國家,自己的土地不守衛,一打仗就跑,這是什麼樣的政府,這還能夠保衛自己的國家嗎?”
柳慧說:“靜曦,你少在我這裏說什麼政府呀國家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嗎?我隻要不打仗,我隻要我自己的丈夫能夠平安回來。”
靜曦趕緊安慰說:“我知道我知道,柳慧,我就是說中國的那些無能的政府,與禪直沒有關係。我當然希望和平,當然希望禪直能夠平安的回來。”靜曦轉身抱住榮作說:“不要說擔心禪直了,我丈夫也被應征入伍了,我也要開始擔心我的丈夫的安全了。”
榮作說:“你擔心什麼?我不在這裏好好的嗎?”
靜曦說:“你現在是好好的,可是誰知道呢。榮作,不會再有什麼戰事了吧?”
榮作搖了搖頭說:“這可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我們的軍隊占領了滿洲,但是好像軍部的那些人還不想收手,聽說還在醞釀對中國更大的行動。”
柳慧一聽就又緊張起來,說:“日本軍部那些人怎麼了?他們都瘋了嗎?他們是不是要把我們都要綁架到他們的戰車上去,讓我們都去為他們這群瘋子,為他們的瘋狂送死呀?”
靜曦緊緊地依偎著榮作說:“榮作,我好冷,我好害怕。”
榮作以自己高大的身軀,把兩個可憐的女人都抱在的懷裏,說:“別怕,怕也沒有用。要來的,他都會來的。”
第二天,靜曦再去上班的路上,見到滿街的人都在說滿洲事變的事情,更有一些年輕人裝扮成日本軍人的樣子在街上遊行,慶祝滿洲掌控在日本手裏,慶祝日本在滿洲建國。靜曦在心裏想著,日本軍部的人瘋了,日本國家瘋了,街上的這些日本人也都瘋了。可是禪直怎麼辦?榮作怎麼辦?我和柳慧怎麼辦?
到了醫院裏,各科室的人都在慶祝日本占領了滿洲,到處都掛著彩旗,牆上還掛出了標語“滿洲是日本的滿洲”,“大和民族萬歲”,“天皇萬歲”等等。然後是無休止的野外救護演練,同時還要進行理論和實踐的考試。看這情形,好像明天就要爆發戰爭,好像他們馬上就要上前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