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魂鎖加身的那一刻,何苦微微一怔,什麼情況?三魂鎖為何隻鎖住自己的人魂,而忽略了天魂、地魂?
胎光、爽靈、幽精,是為人之三魂。胎光,太清陽和之氣也,屬於天;爽靈,陰氣之變,五行之氣也,屬於地;爽靈,陰氣之雜,主災衰,屬於人。
而今,三魂鎖鏈齊出,聲勢駭人,他已接受命運的審判一般,隻待天魂、地魂、人魂盡皆被鎖後,命運鎖鏈的降臨。但,命運往往就是如此,你所期待的,認為理所應當的,並不一定成真;相反,你所忌諱的,出乎意料的,往往會發生,教你措手不及,仰天長歎。
何苦不知道三魂鎖是不是出了什麼故障,又或者自己的天魂、地魂本身有著什麼問題,更無法確認眼下這情形是好是壞,但,存在了,總得接受。他終究還是那個閑散少年,多思無益。
程霏雨也醒轉了過來,她的丹田已經改造完成,其內極寒屬性靈力達到飽和後,靈力散入四肢百骸,開始改造起她的身體來。
二人麵對著麵,口對著口,雖然身軀都被冰封,但意識被仙器保護得很好。甚至於,每天有人在嚐試著靠近,他們也有所察覺。
在一片冰凍的世界裏,靜謐是最可怕的魔鬼。何苦倒還好,畢竟之前在明鏡台上呆了整整十七個夏冬,這種靜謐於他來說,正是他之所愛。
程霏雨則截然不同,她生於喧鬧的滬城,後遷回金陵也是居於鬧市,她早已習慣了現代生活的喧囂,而今驟然一靜,沒有了汽車鳴笛聲、商販吆喝聲、廣場舞曲聲、手機彩鈴聲等等熟悉的噪音,教她如何忍受得住?
若是可以,她必會仰天長嘯,弄出些許聲響來,但是,身體被冰封住了,難以動彈絲毫,每天那幾個腳步聲就成了這世界中唯一的聲響。
然而,隨著極寒之氣的散開,那腳步聲亦越來越弱,直至不再響起,結界內陷入了極靜狀態。程霏雨幾近絕望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裏呆上多久的時間,甚至於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於是,被她咬住了嘴唇的這個少年,成為了她唯一的寄托。
她在想,雖然身體被封住了,但神魂還是可以保持活動的,既然自己如此,這少年也很有可能是處於相同的狀況。她開始嚐試著控製自己的神魂體去靠近他。
起初,每每她的神魂剛接觸到何苦,就被那無邊的寒意逼了回來。但是,這畢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她咬緊銀牙,越挫越勇,百折不回,縱使失敗,也樂在其中。
隨著反複不斷的嚐試,她的神魂終於可以進入何苦的體內,正在她得意忘形之際,渡過去的神魂卻主動退了回來,隻因這神魂根本無法在他體內自由活動。
難道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樂趣就要被棒殺?左思右想之餘,程霏雨終於想到了一個可能,並立即付諸於行動。她先將神魂送入自己的丹田,用拂塵改造過的一絲靈力小心翼翼地將這一縷神魂包裹起來,再控製著這載有意識的“靈力飛舟”向著嘴唇移去。
天可憐見,她成功了,那一絲靈力化作的方舟經由二人貼合著的嘴唇順利進入了何苦的體內。接下來,那縷神魂謹慎地操控著“靈力方舟”,循著那極寒之氣的方向,在何苦的體內穿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