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感情之事,這世上隻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在馬越三省吾身之後都不敢下結論自己喜歡蔡琰的時候,這個勉強算作情敵的衛仲道就已經看透了他的想法。
“不過琰兒也不能將自己就這麼托付給馬兄,他太過輕生重義了,若他有一日折損沙場,琰兒豈不一樣要孤獨下去。”衛仲道以往言辭犀利,性子溫吞而言語果決,今天卻幾乎整個翻了個兒,胸腔裏一顆紅心跳的飛快,言語卻吞吞吐吐的:“瞧我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死就是了,何必要再咒馬兄呢。琰兒對不起。”
蔡琰終於明白了衛仲道今天想對他說什麼,可猛然聽到一句對她不起,還是讓她靈動的眼中充滿了疑惑。衛仲道今天說話太沒條理了。
後麵依稀間傳來有人呼喝的聲音與馬蹄的踢踏,衛仲道皺了皺眉,全然不去管它。
“籲!”衛仲道聽到後麵有急切的馬蹄聲傳來,以為是有人著急趕路,索性就將馬車停在官道旁,轉身正對著蔡琰滿麵通紅地說道:“琰兒妹妹,你可不可以不要太早嫁給馬越,等我兩年,如果兩年後我還能活著從益州回來,讓阿父向先生提親好不好?我喜歡你,喜歡極了你,我喜歡你勝過喜好漫山遍野開滿的花卉!如果我能回來便嫁給我可好?”
蔡琰簡直羞極了,從未想過言談舉止落落大方的衛仲道師兄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可讓她怎麼回答?
說不好是不可的,師兄這重病已經拖了這麼久,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撒手西去,這時候她不能寒了相伴數年師兄的心。
說好更是不可的,婚姻大事,首先要經過雙方父母同意,還要有合適的媒人,又怎能私定終身,難不成要學那卓文君嗎?
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愛情故事,隻怕是這時代所有少女的心頭美夢,可誰又敢那樣做呢?
無論誰敢,蔡琰都不會那樣做,他的父親被流放了十二年,受過屈辱,遭過誣陷,不能再因為自己私定終身而令他蒙羞。
蔡琰抬起頭看著衛仲道,就見俏白臉麵的衛仲道正抿著嘴瞧著自己,一下子就羞紅了臉,說道:“這,這還要等……”
她本想說,這還要等著看父親大人定奪。哪知道話還未說出口,身旁刮起一股微風,車轅一沉,一隻有力的手臂已經搭在車上,來人翻身下馬,就見一內襯皮襖外套漢袍的外族人正輕微喘著氣看著自己。
這一下子著實是將蔡琰嚇得不輕。
“你們可算停下了,本王的馬都累的吐白沫了。”來人的鼻梁很高,直挺挺地插在雙眉中樣,口鼻方正,隻是一雙狹長的眼睛破了整體麵容,卻也算不上難看,勾起嘴角說道:“小姐,小姐,敢問小姐芳名,可曾婚配?”
性子溫吞的衛仲道雙目瞪著眼前這人幾乎要哭了出來,他媽的,哪裏來的野人,小爺已經說到關鍵時刻,琰兒妹妹還沒回答我呢!
衛仲道咬著牙,寒聲問道:“足下何人,可識得禮法,可知攔車問名是何等的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