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壯著膽子抬頭說道:“兄長,你要救我們啊,無論如何你也要救我們啊!”
“救你們,救你們做什麼?過了今日,你們照樣該貪還貪,一點正事不做,早晚還有禍患,難道我總給義父寫信就為了這些擦屁股的肮髒事,義父就不會煩我嗎?”
楊威瞪大了眼睛,這楊黨還想等什麼,萬一事情敗露了那就是夷三族的事情,大家到時候都沒得活。
楊芳再度拜倒說道:“兄長啊,兄弟們都指望著你呢,你就再救大家一次吧,就這一次,你要我們做什麼都答應你啊!”
“兩個要求。”就等你們這句話了,楊黨拍著幾案說道:“第一,楊芳你回趟家裏,把楊氏宗族子弟十歲以上未加冠的孩子們全部送出去,找個地方安置下來,我想辦法找博學之士來教他們。同時去找霸陵令韓衍把這些孩子的戶籍銷掉!”
楊黨說這話時透著一股子果決,一句話抹掉幾十上百個孩子在宗族的痕跡,就算是族中三老都不敢這麼做。
“啊?”楊芳長大了嘴巴問道:“兄長,這是為何?”
楊黨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瞪著他。銳利的眼神中仿佛藏著一把短刀,直刺地楊芳不敢抬頭發問,隻得低頭應道:“諾……”
“第二,你們要把貪墨的錢財全部上交,不是上交到我這裏,而是全部上交至京兆府。”看到這兩個家夥低頭,楊黨滿意地點頭,說道:“找人押著你們去,背好了荊條,最好過去讓馬蠻子抽你們一頓,請求除去官職跟著孩子們找個地方老實呆著。”
性急的楊威一下子就從地上站起來,梗著脖子問道:“這是為啥?”
這時有侍女奉漿水而來,楊威順手一擺就將乘著漿水的杯盞揮到地上,摔得粉碎。
“啊!”侍女不禁驚叫出聲,急忙跪拜在地不住地向楊威與楊黨認錯。
楊黨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麵無表情地看了楊威兩眼,突然笑了,擺手對侍女說道:“沒事,收拾了下去吧。”
侍女不住的謝恩,寂寞撿起碎裂的瓷片倒退出去。楊黨坐下輕描淡寫地問道:“馬越是不是想找咱們得麻煩?司隸校尉是不是也要查辦這件事情?”
楊威不明所以,點頭臉上卻依然滿是慍色。
“你覺得馬越傻不傻?”
楊威仍舊點頭,譏笑道:“涼州人哪個不傻,你看朝廷有幾個涼州人?”
“哈哈哈!居然說二十歲的京兆尹是傻子!”楊黨笑了,笑聲無比暢快,突然一邊臉指著楊威喝罵道:“就你說的這個傻子,動動手指就能捏死你!”
楊威滿麵不屑,他是怕了,所以跟楊芳來找楊黨,但他怕的不是馬越,怕的是司隸校尉張溫。馬越有什麼好怕的,難不成還能提著刀來殺自己?好歹是大漢官員,所以他是萬萬不能!要真讓這武夫提著刀子來砍他,他確實怕,但隻要馬越不能直截了當地殺了自己,玩這些官僚之間的小把戲,他才不怕馬越。
“好,就算你覺得馬越傻。”無論他們心裏是怎麼想的,楊黨始終對馬越抱有極大的忌憚之心,他派去洛陽打聽消息的人還沒回來,但他在心裏從未掉以輕心,同是白手起家,他知道這麼一條路到底有多困難。戰將主政一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楊黨接著問道:“那你覺得張溫也傻嗎?告訴你,順藤摸瓜,早晚都能摸到貪沒田產禦賜錢糧的是你們,到時候可就不是這個下場了。你們明著請罪,馬越也許會念及郭常侍的威名不敢處死你們而饒下一命,否則,嘿嘿,弄不好全族一起完蛋!”
看著終於應允的二人,楊黨麵朝著東方握緊了拳頭,等族中子弟都離開了京兆,沒了後顧之憂,就該是他與馬越的決戰了。
“後麵就看,是我先死,還是馬越先離開京兆尹了!”
……
長安縣府楊氏兄弟定下計劃的時候,不過兩條街道之外的京兆府也是一樣,隻不過計劃與這些縣令無關。
“劉二郎負責府中內事及檢察倉曹、計曹、金曹、市掾。”
“彭式監督兵曹尉曹主管兵事。”
“鮑出孫偉及諸位兄弟充當府內門下吏。”
“裴綰檢察民事五官掾。”
“杜畿為功曹,同時監督督郵掾、法曹、漕曹等交通之時。”
“裴徽負責監督郡中教育。”
“如果大家都沒有意見的話,那事情便這樣定下了。請牢記自己的職責,一旦發現這些官員有所行不法或無能者,可自行任免或取而代之。總之,京兆尹二十五萬百姓的未來就在諸君手中了。”
說罷,馬越於上首起身,躬身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