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破敵與此(1 / 2)

“鋤奸討賊,興複漢室!”

正義的口號在覆甲軍口中響徹戰場,伴著獵獵作響的旌旗,覆甲軍宛若山洪一般卷起百餘道土龍衝下山坡,覆甲輕騎直直地插入兩座軍當中。

盡管他們的名字是覆甲輕騎,可看在袁術眼中,這些怪物一點兒都不是輕騎兵。他的兩襠鎧甲及鐵護肩,他們的半身馬甲與鬼神般的麵甲向所有敵人昭示著,在這個時代,什麼才是重騎兵的標準配置。

前提是,他們沒見過涼州覆甲重騎的情況下。

馬越率著輕騎直衝而過,早先一步發動的衝鋒的王雙充分向南陽與益州的所有軍士演繹什麼才是真的勇士!

在鋤奸討賊的口號響起時,王雙麵帶冷笑地拉下惡鬼麵甲,將整個身子完全包裹在涼州出產的最優質的甲胄中,撥馬回頭,率先握著戰旗好似先鋒一般衝入兩軍正中那不足五裏的田地間。

新抽出麥芽的田地被鐵蹄踐踏,黑綢從越過馬頭兩丈的距離直扯出馬尾後一丈,碗口粗的旗杆上書著涼州覆甲的戰旗大纛在風中飄揚。

哪有先鋒不帶兵器的?

無論南陽軍還是益州軍,誰都沒想到馬越派個愣頭青過來問上兩句話,甚至不讓人有一點兒考慮時間便說打就打,發號施令輕鬆地像遊戲一般。君不見這已經是袁術與劉焉對峙的第三天了,還沒真刀真槍地打上一會兒呢……馬越的桀驁不馴與為所欲為,可見一斑。

說到底,這本來是四世三公挑戰皇權激戰漢室宗親的戰爭,突然間給這涼州蠻子攪黃了不說……可笑的是涼州蠻子還想吊打漢室宗親與四世三公兩個人。

你算什麼東西?

無論四世三公還是漢室宗親,論身份論地位論血統,你有這個資格嗎?

王雙衝得威風凜凜,衝鋒在前離他最近的己方騎士還在身後五百步開外正盤算著彎弓搭箭呢,他卻已經打著大纛衝入兩軍中央了。

再不打他,兩座營寨八九千個戰地硬漢的臉往哪兒擱?

根本都不用雙方主帥下令,這會兒誰也不管什麼益州還是南陽了,抽刀的抽刀,拔劍的拔劍,挺矛的挺矛,彎弓的彎弓,統統朝著王雙招呼過去。刹那間,戰場上除了涼州軍山坡上慷慨激昂的軍樂,便隻剩兩方軍士開弓拉弦的聲音。

‘嘣’……‘嘣’……‘嘣’……

隻一個瞬間,兩方軍陣便各有數百隻箭矢朝著王雙奔馳過的地方射去。

王雙更是混賬,麵對兩邊操持各式兵器的陣勢不閃不避,衝到整個戰場正中央時猛地向左一勒韁繩,胯下駿馬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橫著發狂向左麵奔去。王雙更是兩臂使力,硬生生將旗杆上抬一尺越過馬頭,斜斜地刺向左麵。

他的左麵,是袁術南陽軍的重重軍陣,數不盡的槍矛林立,看不起的刀光閃爍。

眾所周知,旌旗是插在兩丈長矛上,首有矛頭尾連配重,那東西在戰陣中也是實打實的兵器。可大纛不同,碗口粗的旗杆根本裝不上什麼兵器,何況最前頭還有打橫著一根五尺長的圓木,大纛便連在上頭,數丈長的大纛在軍中能有人扛得起來便已經是人間巨力了。

也就馬越麾下猛將輩出,武勇之士數不勝數,隨時隨地這麼一張涼州覆甲的大纛都被舉在身後,放到別人軍中,大纛通常都架在戰車之上……抬都抬不起來,更別說揮舞了!

王雙心裏想的很簡單,他眼裏沒有蝗群一般射來的箭矢,亦沒有數千人的重重軍陣。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衝,再向前衝!

因為他眼裏隻有一個人,不是號車騎將軍地位尊崇的袁術,也不是哪個武勇聞名的戰將。他眼裏隻有一個人,先前嘲笑他與主上馬越的那個南陽騎卒!

那小子就在陣前,還彎弓搭箭呢。王雙怎能不氣?

什麼也不管了,涼州人馬上生,馬上死,能扛著大纛死在敵陣前已經足夠榮光……但死之前得先教老子捅飛那個小王八蛋!

伴著這樣的想法,王雙一往無前地催動坐騎,其實他的坐騎已經沒有那麼充沛的體力了,馱著王雙一個壯漢不說,人甲馬甲添在一起就有近百斤重,再算上一杆沉重非常的大纛。饒是涼州神駿馬力非常此時奔跑起來也不由得身子偏向一邊,哪裏還能衝得多快?

因此,王雙根本沒能奔出箭雨的籠罩,兩方人馬射出的箭矢加在一起足有千枝,紛紛落在以王雙為中心的一丈距離內。

紮在地上的,空中箭矢相撞的簡直數不勝數,但更多的箭矢落在王雙身上。

頭頂的兜鍪,麵上的惡鬼覆麵,鐵肩甲,鱗片臂甲,鐵護頸,胸前的兩襠鎧,後背的覆鐵甲……箭支在瞬間猶如全部射在身上,傳遞到身上的震感都險些使王雙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