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緊皺,眼神犀利地盯住蘇虎的一舉一動,同時身體開始做出規避動作,跑出來的路線呈蛇形,讓蘇虎無法瞄準。
蘇虎這下子急了。
想向她開槍,但剛才打野豬時已經把槍筒裏的火藥和鐵沙“嘣”了出去。
這會兒真要開槍也來不及重新入火藥了。
他隻好站在那兒等那個披頭散發的女子衝近來再和她論理了。
顯現,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那個女子衝近來之後,根本就不容許蘇虎理論什麼,揮起手就是一拳打了過來,跟著就趁蘇虎往後傾則的瞬間,又是一下掃蕩腿,掃得蘇虎頭暈眼花,一個站立不穩,往後連退幾步之後,就倒到雪地上去。
蘇虎昂麵躺在了地上,伸手摸摸鼻子,一灘粘粘的液體正從鼻子往外流。
因為天太冷的緣故,他倒沒有感到疼痛,但麻木感卻使他意識到自己被打得流鼻血了。
他隻躺了片刻,就喘著粗氣,用手撐地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抬頭看了看。
那氣勢洶洶的女子仍然是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樣子在瞪視著他。
他從雪地裏爬了起來,在這茂密的樹林子裏四處覷視著,想找個藏身的地方。
但那個女子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雙手握拳,陰沉著臉,眼睛從披散開來的長發縫中凶凶地盯著他,一把陰森森的聲音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上來似地說:
“別作無為的反抗了,還是乖乖受死吧!”
蘇虎雙手撐著地,四下裏看看,實在沒有什麼地方好躲避的,便心慌得不行,表情呆若木雞,好半天才抬起頭來看一下那個殺氣騰騰的女子。
在大雪已經封山的樹林子裏,不到五尺遠的地方,那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正從披下來的發絲間盯著蘇虎。
她身材高挑,身子苗條,麵色蒼白,一頭濃密的長發。
她的眼睛虹膜呈淺藍色,瞳孔則顯得更藍,看上去像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她從腰背猛地抽出一柄匕首,匕首在雪白的雪光中閃爍著絲絲寒光,她握著匕首蹲了下來,一雙泛藍的眼睛凶狠地盯住了蘇虎。
“你不應該跑來打野豬的。禁止偷獵的法規已經出台了很久了,可你仍然偷偷跑來,隻能說你命該如此,怪不得我!”聽得出她的口音不是本地口音,而且說話並不連貫,有點像外國人學講普通話。
“告訴你,你是自己撞到槍口上來的,你也死得冥目了吧?”
“就算我違犯國家法規,但也罪不至死啊,對吧?再說,野豬又不是國家一章二級類的保護動物。有些省份還專門成立了野豬獵殺隊呢!它們破壞農民的莊稼太厲害了!我打野豬還是為了保護村裏的莊稼地哩!”蘇虎心有不甘,急忙替自己辯護道。
但顯然是徒勞無益的,便膽怯地看看她,嘴巴一直在抖個不停。
“我沒有說你是因為違犯了法規而受死的。”那女子直勾勾地盯著蘇虎,蹲在蘇虎的身旁卻一動也不動,隻有那藍色的章在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映襯下,如同幽靈般的眼睛軲轆轆地轉個不停。
“我說過了,你是自己撞到槍口上來的。我隻能說,你並不好運。更何況,你打攪到我了!”
蘇虎猛地一驚。大腦裏意識到她是非要至自己死亡不可的了,心更抖得厲害。
今天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啊。
“這麼說,你是非至我死地不可的了?可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幹嗎非殺死我不可呢?難道我不死對你會有很大威脅嗎?大不了我不說出去在山上見過你罷了。你有什麼理由非要殺我?除非你是個變態狂!”
那女子淡淡地笑了起來,一手把蘇虎的頭揪了起來。
“說實在的,我也不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但是,我也要自救啊!你不死,我怎麼可能通知我的族人前來救我呢?所以我說撞上你,隻能說是你的命運不好!”
蘇虎聽說要殺自己才能通知她的族人,更加嚇得連氣都不敢喘了。
隻是不明白的是,她要通知她的族人,就非要殺了自己才能通知得到呢?
那女子的手逐漸抬了起來,眼看著就要做出猛力下刺的動作了,她的頭隨著手臂的抬起而歪斜著,目光凶殘中也帶有憐憫。
蘇虎臨死前突然舉起手告饒道:
“等一等。你有什麼忙需要我幫的我都會幫的,何至於非殺死我不可呢,對吧?”他急促地說:“我就算傾家蕩產也幫你和你族人聯係還不行麼?”
可是,那女子已經不再聽蘇虎的求饒說話了。
她高舉著的匕首快如閃電地往下一閃,一股鮮血噴湧著飛了出來,把雪白的地麵上也染得紅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