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走之前給那些士兵下了死令,必誅了我,但是千歲不得民心,百姓們瞧見他的人殺我,便自發組軍來幫,那些士兵大抵也是有家人在這城裏,沒多久就散了,千歲又一直沒出現,多人猜測他或許是跑了,如此這般,再無一人肯殺我。”
“運氣挺好。”長姷說這話時,不冷不熱,叫人聽著心裏不是滋味,但她確實沒多想,隻隨口一答。
五月凝眉,忽略她那句話,語氣微重:“你跟我來,我給你包紮。”
長姷瞄了瞄自己身上的血口子:“沒你看的那麼嚴重,都隻是皮肉傷,再說現在天冷,水之類的東西很快就凍上了,流不出多少血的。”
五王爺嘴角一抽,沉聲道:“你愛慕赫佑,可是他有太……皇後了。”
五月扭頭死盯著五王爺:“五爺……”
“是我的,始終都是我的,別人搶也搶不走。”長姷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沒有表情,像是極其平常的說著最普通的話。
五月卻被驚了:“你不是向來說他隻是你弟的嗎!”
“他是我弟。”
五月:“……”完全答非所問。
“即便是沒有即位亦是皇上,在這裏待著不合身份,外麵已經停了馬車,這就回宮吧。”五王爺說道。
“恩。”長姷點頭,忽然身上一暖,回頭看,是五月將自己的披風罩在了她身上,對著她笑,一瞬間,眼眶又濕了,連忙低下頭,裝作沒事。
翌日,長生還是未醒來,五王爺代政,宣告先皇駕崩,新帝傷好後即位,而逆臣九千歲圖謀不軌,誅殺先皇與眾多皇子,已經被刺死。
一代禍國殃民的宦官時代,就此了結,大街上都有人在歡呼,笑的仿似幸福馬上就要來到,忘卻大燕四麵臨敵岌岌可危。
“長生,你想不想要這龍椅?”
榻邊,長姷對著那張昏迷的臉問道,等了半天,沒見回聲,隻好繼續低頭看那張黃色的聖旨,玉璽就在手邊,近在咫尺。
蓋上印,或許一生不得太平,不蓋印,但這差事又能推給誰呢。
拜九千歲所賜,大燕皇室都快死絕了,別說後妃,就連皇嗣也所剩無幾,除了不在京城沒被波及的人還活蹦亂跳,京城裏已經沒有幾個敢跳出來說話的了,仿似是怕那殺人成魔的九千歲還能從棺材裏爬出來要他命一般。
唯一能說話的五王爺,現在好像完全沒這個心,聽五月說,她與五王爺有過一段,但那時的五王爺年少輕狂,無論如何也想要皇位,她認識小箏的那條鏈子就是因為她戴過,是五王爺從宮裏偷出來給她的,告訴她那是曆代傳給皇後的東西。
後來,大概是因為五月離開了,五王爺才逐漸冷靜下來。
昨日,長姷特意問五王爺:“要皇位就給你,痛快的說。”
哪知五王爺毫無感情的瞧了她一眼,身體往後麵一靠,倨傲的神情:“無需那個,我也是最大。”
長姷被噎,隻得不再說話,沉默著守在長生床前。
“水……”
隨時極其細微的一聲,但是長姷還是聽見了,連忙的回過神來,心中大喜,當下便笑了出來,走去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