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可以是天堂,隻要有錢有勢,無論你想要什麼東西都會有,即使是天上的星星,隻要出得起價錢依舊有會有想盡辦法弄來雙手為你奉上。京城也可以是地獄,你若孤苦無依沒錢沒勢,就連別人吃剩的一口飯,你也別休想得到。國雖有法卻形同虛設,法隻是製高者用來管教約束賤民的一種手段,人雖為民卻賤如螻蟻,有苦難訴,有冤難伸,死了隻能枉死,活著也隻是苟活!殘巷,破屋,滿目蕭條!一陣風吹過,塵土飛揚,司馬真的紅杉卷起在風中輕舞,巷子兩旁的門窗被風吹得吱吱作響。司馬真健步如飛,衣袂在風中起舞,他隻希望這一次能有所收獲。他的手裏緊緊攥著一張紙,這張紙便是三日前柳如是在醉生樓親自交到他手裏的信,上麵詳細記載著一份名單,而這份名單就是被張衛稱為好漢幫凶手的名單,裏麵的字雖已因被汗水浸濕而看不清,但裏麵的內容卻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裏。這裏是塗興巷,巷子裏有一戶姓張的人家,以前的主人叫張翼德,張翼德也是那份名單中最後一人。張翼德雖然已死,但他還有一個老婆兩個女兒,大女兒閨名張大蘭,年紀十七歲,小女兒張小蘭,年紀十五歲。在之前所有的尋訪中,司馬真都一無所獲,因為每一次他到達的時候,那裏已經是一片廢虛,別說是人,便是連鬼都沒有見到一隻。司馬真隻希望這一次不會空手而歸,現在他終於走到了這裏,他已像一把箭似的躥了進去。他還是來晚了一步,屋裏躺著兩個女子,一老一少,司馬真的心已沉了下去,可是他還沒有放棄希望,他隻希望張翼德的家還有一人能活,他迅速的搜尋了整個屋子,果真沒有發現第一具屍體。再一查看已死去的二人,氣息雖無,肌膚卻未冷透,想來二人被害死的時間一定不久,那麼第三個人是不是逃過此劫,又或者是正被人追殺?一想到此中關鍵,司馬真立刻躥出窗外,此時屋子外已圍了一些人,一個個心驚膽顫的看著司馬真,神情甚是害怕!司馬真看著眾人道:“諸位不用害怕,有誰能告訴在下這裏發生了何事?”其中一人壯著膽子問道:“你,你是誰,為何要來這裏?”司馬真道:“在下司馬真,來這裏是為了要求證一件事,隻可惜卻來遲了一步。”那人道:“那你不是跟他們是一夥的?”司馬真道:“他們?”那人道:“便在不久前突然來了一夥凶神惡煞之人,他們二話不說便衝進了張家,我們隻聽得裏麵傳出摔打的東西出來,隻過得一會便看見張小蘭跑了出來,那群人也跟著追了出去,然後我們走進去瞧便看見了張嫂和張大蘭已是死了。”司馬真道:“既然發生了命案,你們為何不報官?”那人苦笑道:“像這們這種小民,死了便是死了,那些胖官爺才懶得管哩。”司馬真道:“那張小蘭往哪裏逃了,她逃了大根多久時間。”那人指向東邊說道:“她是往東逃的,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吧!哎,隻希望她福大命大,可別被那夥人給追上了。”一邊說一邊歎氣,待再看向司馬真時,哪裏還見到人影!山丘,密林,一個女子已被逼入絕境,在她碧玉年華之時卻是連遭逢劫難。她的父親剛剛離世不久,今日她又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與姐姐被這夥惡人殘忍殺害,而今她就算已拚了命的跑卻仍難逃這夥惡人毒手。她已被團團圍住,她多希望此時手中抓的是劍是刀,無論是什麼,總之不是這根枯朽的枝棍就好。可是即使她拿的是劍是刀又能如何,難道她真的能將這九名惡漢給殺了,為自己的母親和姐姐報仇不成?她手中的枝棍在空中亂舞,可是無論是誰都能輕易的躲過,他們獰笑著。其中一人道:“這小妮子長得倒還不賴,就這樣殺了未免太可惜了。”另一人道:“可不是嘛!”之前那人道:“嘿,反正咱隻收到命令要將他們殺了,至於是什麼時候殺,卻是由著咱們。”又有一人道:“依你的意思……”那人嘿嘿笑道:“倒不如咱哥幾個先享了這福,事後再殺了她也不遲啊!”一人獰笑道:“看這細皮嫩肉的,就這樣放過確實可惜,就依著你的意思辦,反正她也逃不開咱的五指山。”她一邊揮舞手中的枝棍一邊威脅他們道:“你們不要過來,過來我就把你們殺了……”可是這樣的危脅實在過於無助,他們已將圈子越圍越近,她一棍打出去卻被輕易的抓住,那人用力一扯,她手中的木棍便被奪了去。她轉身要跑,卻被那人輕易的拿住了手,接著她的另一隻手也立刻被另一個人抓住,她求他們放過自己,得到的回應卻隻是一陣陣猙獰的笑聲。她的外杉被一隻大手撕得碎爛,她淺白色的內襯立刻就露在外麵,一隻隻貪婪的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一張張嘴巴也不住的流下了哈喇子,她已被無情的按倒在地,緊接著一個人已分開了她的雙腿……她想要自盡,隻是她的嘴巴已被布團塞了進去,她唯有流淚,默默的承受他們對自己的淩辱!旁邊一人急道:“快點,快點,該到我了。”另一人道:“催什麼催,再怎麼說也該先到老子,呆一邊去。”他們已為了誰能先享用這副維妙的身體而開始爭論不休,誰也不肯讓誰,此時他們的已不是人,他們已經徹底成為了禽獸,他們的笑聲,吵鬧聲是如此的刺耳,是如此的讓人顫笠!她隻覺得自己已無顏在這世上活下去,她寧願死寧願受千刀萬剮也不願遭受這樣的汙辱,隻是她卻沒有選擇的餘地,她的人雖還活著,心卻已經死了,她已如行屍走肉,她已不是她……一抹紅影如風吹過,悄無聲息!一抹紅光如風刮過,悄無聲息!便在這刹那之間整個林子便突然變得寂靜,除了風的聲音,這個林子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她的眼前一紅,身子已被一件鮮紅如血的披風遮掩住,她眼眶中的淚還自流著,卻已被人輕柔的抹去……她掙紮著起身,慌亂的拾起地上的一把刀,如瘋如癲砍向已經倒地的那九個禽獸不如的畜生,鮮紅的血濺在她的臉上,手上,也濺在鮮紅的披風上……司馬真知道此時一切的言語安慰對她來說都是無濟無事,如果她選擇死他也沒有資格去阻攔!他轉過身不去看她,他已不忍再看,他仰頭歎氣,輕聲說道:“此時你若要死,我絕不攔你,但……但我希望你能活著,活著親手報仇,活著看到仇家得到他們應有的下場……”她本已要死,隻要她將橫在脖脛上的刀輕輕一橫,她便永遠忘卻自己這一生所受到的辱,隻是她突然放下了刀,她的人已跪在司馬真的後麵,她的頭連連磕在地上,一邊磕一邊道:“大俠,你教我武功,我去報仇!”她的目光是如此的堅定,她的聲音是如此的堅決,司馬真實在無法忍心拒絕,隻是他必須拒絕。司馬真問:“你是張小蘭?”她點頭,嗯了一聲。司馬真說道:“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己,我不會教你武功,但我卻能幫你報仇!”張小蘭道:“隻要大俠能為小蘭報仇,小蘭的命就是大俠的,不管是做牛做馬,小蘭絕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