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定宕已然朗聲道:“你便是夏白羽?”他人離得雖遠,說的每一個字卻清晰的傳進了每個人耳中,顯然在說話時用自身內力灌注其中。這樣一來既顯示其武功深不可測,二來也好一試夏白羽是否徒有虛名。夏白羽抬頭遙望便見到高台上站著的厲聲喝問的方定宕,他雖不知是何人,但看雖矮如方圓卻氣勢不凡,料想一定不是凡夫俗子之輩,也自提氣回道:“正是,前輩哪位高人?”所說之話也每一字都清晰傳進眾人耳中,眾人看他年紀輕輕卻未料到此人功力竟然如此之深,心中又不禁暗暗稱奇。方定宕本來料想夏白羽年紀輕輕內力一定不及,但夏白羽這有力一擊也不禁叫他吃驚,他稍微一愣才哈哈一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好,很好!”一旁本來笑而不語的譚林風卻微微一笑,譏聲道:“欺辱不成反被其辱,可笑,可笑!”譚林風此話不假,那方定宕當麵喚出夏白羽之名,可夏白羽說不出他的名字,這在外人看來豈非是夏白羽的名聲要比方定宕要大得多不成!隻是眾人雖這麼想,但敢說出來的卻隻有譚林風一人,譚林風號稱“風情劍”平素敢做敢為,敢說敢當,沒有什麼事是他不敢說不敢做的。況且江湖十劍既是同行亦是敵人,平日見了麵不拔劍相向就阿彌陀佛了,冷嘲熱諷的話還算是客氣的。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像司馬真與曹俊那般雖都得了名聲權勢卻仍惺惺相惜的摯友呢?方定宕聽得譚林風嘲諷也不生氣,反正他遲早是要將其殺之而後快,此刻叫他多嘲諷一番又如何。祖星淵本就沉默寡語,莫生邪也像隻病貓般彎著腰咳嗽著,二人因此自此自終都未有一言。慕容白卻隻顧著與一旁的崔不二有說有笑,似未將夏白羽看在眼裏一般。直待司徒信坐上了對麵的高台時他才報以一笑算是寒喧,這時又看到一名妙齡女子在司徒信身後不斷朝著自己揮手微笑,可是他卻認不出來此人就是與自己學劍多年的司徒晴,是以並不理會。這也並不奇怪,司徒晴換了男裝確是英姿勃發恍如一個英俊秀挺的美男子,況且司徒晴也一直以男兒的身份在他麵前學劍,是以他雖有所懷疑卻也不了解個究竟,是以這才一時認不出來。眾人之所以齊聚在此皆是為了一睹名聞天下的“絕心劍客”司馬真與夏白羽的生死決戰,如今夏白羽已到,司馬真何時會來?可是夏白羽已到,司馬真怎麼會不來?司馬真已經來了,他已乘著由四匹體態通體飽滿優美,毛色鮮豔如血,步蹄矯健的汗血寶馬所拉的金車而來。金車一到,眾人的眼睛就發出了光,發出一種既驚歎又羨慕又敬畏的光。春靈鄙夷的望著眾人,夏晴的臉上卻笑開了花,秋芳卻像今日的秋意既燦爛卻又有些悲涼,冬雪則一如既往的麵上被凍了冰霜。春、夏、秋、冬四人秀挺的騎在高馬上,英姿颯爽,卻又美豔動人,仿若天上的仙子突然降世在這亂葬崗上。春靈有意顯示自己本事好叫眾人莫要輕看了自己,她雙足突蹬馬鞍,她的人便已輕飄飄搖身而上,紅傘撐開又輕飄飄的落在那駕金車前,輕手拉開金車上那扇用珠玉竄成的簾帳,道:“主人,司馬大俠,我們已經到了。”然後眾人就先從金車先看到了一把撐開的金光閃閃的傘,然後是一身隨著風飄舞的金色披風,他們已看到了期盼已久的人。曹俊依舊俊美得叫人驚歎,隻是他此時的臉上已收起了燦如陽光的微笑,他的臉上冷酷而無情,容不得被人侵犯的權威。司馬真紅杉如血,今日的他已準備好讓手中的劍將仇人的血飲盡,仇恨唯有用鮮血才能洗淨,劍客唯有用鮮血才能他活著的價值。小夢和張小蘭則戰戰兢兢的跟在二人身後,像她這樣一個女子雖然在醉生樓中接待過無數的江湖豪客,但是從來沒有一次如現在這樣的緊張,緊張得她的身子已在輕輕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