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決戰04(一)(1 / 2)

眾人上了高台,擂下卻已變得鴉雀無聲!他們都知道即將要發生的將會是怎樣的一場大戰,他們已屏住呼吸,他們已按耐不住激動不已的心。烏邪難聽的嘶鳴聲,風聲,腳步聲混在一起,像水被煮開前咕咕嘟咕嘟咕沸騰的聲音。司徒信拂袍而動已從高台上走了下來,他目光灼灼掃視台下眾人,語聲如雷:“諸位武林同道,今日大家南北同聚在此為的隻有一件事,這件事不消老夫多說大家已心知肚明,可是老夫仍是要說上一說。”台下鴉雀無聲,他們都在等司徒信快些將話說完,他們已迫不及待的要看這一場期待已久的對決。司徒信聲音稍頓展望眾人,終於又道:“好漢幫一百三十六眾一夜被屠之事諸位自然都明白得再不過了,老夫一生殺人無數,死在老夫手下的亡魂冤靈何止數百上千,區區好漢幫一百三十六條人命在老夫眼中也不過如螻蟻一般,便是千裏趕赴京城要為其報仇的司馬大俠老夫要殺也是輕而易舉之事。但老夫感念其義薄雲天、情深義重之舉,是以不忍痛下殺手,而今司馬大俠不願放手要尋老夫報仇,老夫也不願以眾欺寡以大欺小而將他置於死地。今日設下此擂,為是就是給司馬大俠一個公平尋仇的機會,如若他今日勝得了夏少俠手中的長劍,隻要他一句話,是殺是剮老夫也絕不皺一皺眉頭。但如若他敗了或是死於夏少俠的劍上,老夫希望這筆仇怨就此一筆勾消,打打殺殺的日子老夫已經厭倦,老夫也不想再牽扯更多的仇恨了。”江湖沒有是非對錯,隻有愛恨情仇,想要殺人便要做好反被其殺的準備,這樣的道理在場的人幾乎都明白。他幾句話便交代了司馬真尋仇的經過以及設下此擂台的目的,眾人聽後都覺得司徒信雖貴為百年鬼屠之主卻不願對司馬真痛下殺手反倒設了一個公平的擂台,一個個人不覺豎起了大拇指讚其不以大欺小,不以眾淩寡的大義。他的這一番話真可謂是既得了便宜又賣了個乖,眾人稱讚其的同時也徹底打消了曹俊日後向他尋仇的隱患,真可謂是一石二鳥。就連曹俊、柳如是二人都不得不佩服司徒信的老奸巨滑,他們隻有苦笑。祖星淵冷聲道:“今日我等是來看司馬真和夏白羽二人決鬥的,並不是來聽你講廢話的。”莫生邪咳著聲道:“莫某身體不適,還望二位早早結束的好,打完了我便該回去煎藥服下,久了可不太好。”司馬真尷尬一笑道:“此間決戰雖是由老夫而起,但決鬥之人卻並非老夫,因此此時是否能戰卻還要他們二人決定。”他所指的當然是司馬真和夏白羽,眾人的目光便齊聚在二人身上,司馬真已提著劍緩緩站起。曹俊道了一聲:“好友萬請珍重!”司馬真看向他的眼中已靜如止水,曹俊知道司馬真此時已做好了準備,然後他本來如冰霜的臉好像被這燦爛的陽光融化了一些。小夢依依不舍的看著司馬真從高台上走下,終於她看向了對麵的司徒信一眼,眼中也不知是什麼表情,但是司徒信卻像看到了什麼很值得高興的事,他在笑,高興的笑。夏白羽起身,司徒晴卻拉住他的衣袖,夏白羽看到她眼中盡是關切和不舍,司徒晴終於鼓起勇氣道:“我等你回來!”夏白羽笑了一笑,身形拂動間已站在了司馬真的麵前。二人四目相對,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自己,此時突然擂鼓之聲隆隆,震耳欲聾,就連林間棲息的寒鴉也被這鼓聲給驚飛了。司馬真蒼白的臉上現出了一絲苦笑,本來他們可以當朋友,現在卻成了不得不成為了你死我活的敵人。“威靈山上一別,想不到此戰卻來得如此之快。”這一戰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一站本在三個月後,可是現在不到半個月二人卻不得不已要進行這一戰。夏白羽懂得司馬真這一笑笑得有多無奈,因為他現在的臉上也同樣在苦笑,他道:“世事無常,你我隻是芸芸眾生中的一粒塵埃,命運皆由不得你我。”這一戰是命運的安排,他們的確沒有選擇。司馬真輕歎一聲:“命運雖然如此,但我仍將你看成了知己好友,你的劍如你的人,正直不阿,說一不二!”夏白羽凝視著司馬真,道:“當日承諾,莫有違誓!”——“好,三個月後若我還有命在,一定在此赴約,如果我死了,也會叫我抬著屍首來!”——“好,若你死了,我為你報仇便是。”這是他們二人當日的約定,可是如今他們卻要在此殊死一博,難道夏白羽若真的一劍將司馬真殺死,他也要自殺為司馬真報仇麼?在場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有著什麼約定,眾人隻知道現在他們二人便要進行一場決鬥。一場你死我活的決鬥!眾人都在期待,期待這一場曠世對決,他們期待看見一個人的劍刺進另一個人的咽喉,如果兩個人的劍同時刺進對方的咽喉那就更好。風仍在吹,吹得眾人眼中進了沙也不忍輕手去拂,因為可能一眨眼勝負立分。風仍在吹,吹得落葉娑娑,鳥走山林。風仍在吹,卻吹不掉他們的決心,也再吹不動他們身上的衣杉。他們的身上就好像被一堵看不見的牆將外麵的世界給隔絕,風吹不進,葉落不進,聲傳不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們現在的情緒已經平複,他們都已反手握住了劍柄,他們的劍柄都已用輕柔的絲線緊緊的纏著。這樣的劍柄不但握得更有力,而且即使手中浸出了汗水也可以握得很緊,但凡是用劍的高手都明白這樣的道理,他們的劍柄也同樣如此。一個人隻有將所有細節都做到精益求精,才能一步步的登上人生的高樓,俯視芸芸下的眾生。司馬真和夏白羽無疑都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們的劍法都已練到各自的極致,而現在這種極致便要突然呈現在眾人麵前。擂鼓聲突然嘎然而止,亂葬崗突然又寂靜得可怕,好像暴風雨前的那種安寧平靜,可是下一刻便很有可能是狂風驟雨,風刮走石,電閃雷鳴!現在他們準備好了生死一擊,劍一出鞘,很有可能是滿天煙花般繽紛奪目,也有可能如流星劃過般美麗而短暫。但無論是什麼,這一刻終將讓人銘記在心,永不能忘!這時候,突然又有一隻寒鴉不識趣的叫起,可是就是這一叫卻像一聲命令,命令二人立刻拔出手中的劍刺向對方。現在他們都已在電光火石間拔出了劍!那一道如碧波般湛藍、又如冰霜般冰寒的光華是不是流星的餘輝?那一道如血般豔紅奪目,又如熊熊焰火般灼熱的光輝是不是絕情絕心的一劍?就連同為十劍之一的曹俊,鄭勳,慕容白,譚林風,祖星淵,莫生邪,方定宕等人也不禁泌出了一身冷汗,他們心中都在問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得住這二人刺出來的一劍?二人本來相距十步開外,但就在劍自鞘出時已僅有一步之遙!眨眼之前,兩劍交織,觸碰,另再織出一道更加璀璨奪目的光輝,耀得人眼已睜不開。便在這閃耀之際,紅白兩道身影已經錯身交過,背對著背,喘著氣,流著汗。一滴鮮紅的血便從一人的劍上劃落滴下,滴入這本就火焰如血的紅毯中。是誰的血?是誰的劍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