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在臨死前都在叫我的名字,他是信任我,垂死之際,還想著我能救他,可到頭來,我卻眼睜睜看著這個二十多年的好兄弟死在自己麵前。
初七似乎解釋了什麼,我都沒聽清楚,隻有蠻子那句“這都是命”我聽見了。
就算我再不願意接受,事實就是事實。醫院給出的死亡報告也證明狗子並不是摔死的,而是由於過度驚嚇引起的猝死。
最後我打電話通知狗子的家人,陪著兩個傷心欲絕的老人把狗子屍體運回了村裏。蠻子代老板給了狗子家三十萬,還好他們家還有一個兄弟,未來還有希望。農村裏講究落葉歸根,狗子是被土葬的,我在他墳前嗑著頭,直到頭破血流,才被人拉了起來。
白事辦妥,我去鎮上把這段時間賺的錢都取了出來,悄悄放在狗子家的桌子上,希望以此能夠減輕我的愧疚之心。
我們再次離開家時,我換了一張手機卡,我要徹底和泰哥他們斷絕聯係,這不再是裝神弄鬼,而是真正有髒東西,我覺得這次出事就是報應,我肯定不會再幹了。
我隨便在一家飯店找了一個服務員的職位,不知怎麼回事,我開始黴運纏身。端火鍋底湯的時候,手一滑,淋客人一身,平白無故的摔倒都是常事。被炒魷魚的時候,身上有幾百塊,在公交車上被扒手摸了。
最後找到了一個和專業對口的工作才算穩定下來,但工作上麵經常出錯,和同事們關係也不會很好,我想這份工作也幹不長久。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這天下午,我接到我爹打來的電話,說他們在縣醫院,我妹妹得病了。
我連忙丟下工作趕了回去,來到醫院才知道我那粘人的妹子竟然得了白血病,這簡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靂。不過好在這病不算絕症,還有得治,就是各種化療換骨髓什麼的要花一大筆錢,幾十上百萬。
我讓爹媽把妹妹轉移到市裏的大醫院,讓他們不要擔心錢,我來想辦法。
把他們安排好了之後,我回了一趟老家,還好狗子的遺物還在,我從他的手機卡中找到了泰哥的電話。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想再看到我親近的人離我而去,所以堅定的撥通了泰哥的電話。
我也沒廢話,直接就給泰哥說我需要錢,想繼續和他們幹,妖魔鬼怪怕什麼,就算豁出一條命都無所謂。
泰哥在電話那頭爽朗的笑了笑,讓我去上次那個醫院找他。我又馬不停蹄的跑了過去。看樣子是專程在等我,初七和蠻子都在。而我看見泰哥的模樣之時,我瞪大了眼睛。
他的那隻套過紅色高跟鞋的腿已經從膝蓋處截掉了,裹滿白色紗布,我輕輕歎了口氣,想來泰哥也比狗子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泰哥倒是很樂觀的樣子,有說有笑,互相含蓄了幾句,我們三人來到了醫院走廊,坐在椅子上一人點了根煙。
這時候我已經逐漸從悲痛中走了出來,情緒穩定了許多,初七重新說了說當時的情況。
他說我們踏進那個宅子的時候就已經著道了,不過我和蠻子的八字比較硬,所以短時間內沒事。泰哥也懂點皮毛,在關鍵時刻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才保住了性命。據初七說,這中指是人體陽氣最重的部分。
當時泰哥叫我不要過去,是救了我,不然我和狗子一個下場。聽到這,我唏噓不已,想著死去的狗子和少了隻腿的泰哥,心裏不是滋味。
我看了看初七,似乎也明白了他在這個炒凶宅的團隊中扮演著怎麼一個角色,可我實在沒辦法把這個邋遢至極的家夥和那些大師的形象結合起來。
不過泰哥和蠻子都這麼信任他,應該也有兩把刷子,而我們出事那次,他剛好不在,這是巧合嗎?
我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初七說那套宅子相當不錯,已經付錢了,今晚我們去清理一下,等風頭過了,再賣出去,肯定能賺。
聽到這,我心髒頓時糾了起來,一想著那詭異的宅子,我腿就發軟。我提到那雙紅色高跟鞋,初七搖頭說具體的不清楚,要去看了才知道。同時他問我這段時間是不是運氣不好,我連忙稱是,他點頭說如果那宅子的東西不清理掉,我近段時間就會有從黴運轉變到血光之災。
我問怎麼回事,他說我雖然我陽氣重,但那玩意兒畢竟是髒東西,讓我這個大活人陰氣比陽氣重,自然影響氣運。
他說得玄乎,但我還是相信了大半,有些東西可是親眼所見的。
吃過晚飯後,我們等到晚上十一點左右,蠻子驅車來到了把我們害慘了的宅子。想著就要直麵裏麵的東西,除了緊張害怕,還隱約有點興奮,我想給狗子報仇。
“吱呀”一聲,初七緩緩打開了宅子大門,我頓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這種冷不是身體感知到的冷,而是由內而外,從心底冒起的寒冷。
跟著初七的腳步,我再次來到這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