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花一分錢房租而住上日式房間，一個姑娘願意對身為房東的我自願獻身。我不知道這年頭誰日誰。手握租房合同和計算器，我陷入深深的迷茫。瘋了。她同時對自己的男朋友含情脈脈，一片癡心。我，一個大叔級的房東，加上她男朋友，真可謂是海峽兩岸，同根同種。分別耕耘，感同身受。那是我第一次想罵人，不是罵她，是罵高昂的房價。當然，如果有可能，我想連她的父母一起罵：愚民，住山村怎麼了？你們丫幹嘛不知足，非要到北京上海這樣的大城市來住啊？瞧瞧你們自己的閨女，精神境界都到什麼份兒上了！姑娘坐在床上，同時緩緩把手伸了過來。猶豫片刻，我拒絕了。我拒絕不是因為每月一千五百元的房租，那點兒錢對我不算什麼，不差錢兒的我麵對秀色可餐，國色天香，雖然也想入非非，但我已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叔叔我可以色空，但不能和錢有仇。她身上的不動產，我老婆也有；我這歲數把這些看得很淡，很簡單：因為功能退化了，而家庭的親情卻成為心中最堅固的堡壘。另外，坦率地說，我不能和錢有仇，我更不能缺德。四十而不惑，虧心事我不幹，有損陰德的事兒我絕對不能沾。那房子我沒租給她，後來還在路上看到過她兩次。她微微地衝我點頭，動作細微得別人看不見，當然我感覺到了。我沒言語，也沒抬頭，腦海裏滿是自己的老婆。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特別愛妻子愛家庭那一刻，我同時也覺得，自己開始老了。還一姑娘，特他媽醜，我就沒見過這樣的醜女。臉蛋跟大臉盆子似得，一雙細長的小眼睛，屁股比我的還結實，她愣是覺得租房時我看上了她，於是匆忙逃跑！這讓我哭笑不得。其實我忘帶眼鏡後，近視眼什麼都看不清，我得凝神皺眉細看才能看清楚一切。這一皺眉就壞了，一皺眉可能特像天生的壞人。老天爺和我老婆知道，我壓根兒就是衝著錢和房租和她打交道，我根本沒覺得她好看，我沒邪念，丫的屁股是方的，似乎還帶棱兒。後來我想起來，我的兜裏有一副隱形眼鏡，於是皺眉之後我戴上了。看得門兒清。你能喜歡一個臉盆般的大臉蛋子、配置著一個正方形臀部的女人嗎？長得特像小夥子，苦的跟賣花姑娘似的，身高一米五----當然肯定是處女。我不色空行嗎？除非我色瘋。還有一哥們兒，北京人，看上去特文質彬彬，而且眼神透著閱曆、理解和滄桑，以及難以言表的深沉。他看上了我的一間向陽主臥，沒砍價，而且人家願意多出一倍的價錢！平白無故的，我覺得特奇怪。就在我驚異於他有錢沒地兒花的時候，那哥們兒神神秘秘地告訴我，他不僅看上了我的房，而且也看上我了！丫心甘情願，要給我做妾！這孫子看上去沉默寡言，說出話來斟字酌句，鏗鏘有力。丫對我進行了一番斑馬總動員，想讓人到中年的我重返二十歲，他還說要給我一路驚喜，丫還特充滿激情地跟我說：奔跑吧，兄弟，有種你愛我！丫甚至跟我說，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說“文明”倆字兒的時候，丫哆嗦的嘴唇發出的聲音像是“吻抿”。他用特別純情、特別崇拜、特別虔誠、充滿熱切、充滿愛意的眼神兒凝視著我，他說他覺得特別刺激。我也受到了特別強烈的刺激。就在他要吻要抿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平生第一次，我怒吼著打了人。
第九章4【我是色空，你丫欠打】（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