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最大的蒙古包裏,一個小男孩如同炸彈般的衝了出來,向絡腮胡跑去,邊跑邊喊:“阿瓦,阿瓦,額吉,阿瓦......”。嘰裏咕嚕一串,鄒靖就能聽明白蒙語的爸媽兩個詞,其實小男孩是說“爸爸,是爸爸,媽媽,爸爸回來了”。
小孩子速度太快,一下子撞到男人的腿上,然後被反彈了回去,摔倒在地。阿拉古彎下腰抱起孩子,說了一串蒙語,就看小孩抱住男人的脖子,然後一個頭戴紅巾的蒙族婦女聞聲迎了出來,擁抱了一下男人,三人親親熱熱的回到帳篷。
夜晚,各家的帳篷裏陸續傳來晚飯的香氣,因為不是節日或慶典,所以都是各家吃各家的。飯後,這些人也會走親訪友,尤以頭領的帳篷來的人最多。
當長庚星高懸時,人們也陸續進入了夢鄉,萬籟俱寂。一直在外麵閑逛的鄒瑾,來到頭領的帳篷,尋找那把匕首。她輕手輕腳的翻看著敞篷裏的東西,她沒注意到身後小男孩睜開了雙眼。
那日鬆今年八歲了,正是常常奇思妙想的年紀,今天離家多日的阿瓦回來了,他有點過度興奮,失眠了。
窮極無聊的在床上躺著,卻聽到了帳篷內物品挪動的聲音。作為一個夢想成為大英雄的人,他立即掙開雙眼,借助帳篷縫隙透進的縷縷月光,他看到了令人驚奇的一幕。一張羊皮卷憑空從桌案上升起,那是額吉教他認字的經卷。然後是他的小木馬,再來是馬鞭。
他翻身躍起向桌案撲去,這邊鄒瑾沒防備被他一嚇,手上的馬頭琴從手中跌落,在落地前的刹那,她迅速撈起琴,進入了空間。
小男孩當然什麼都沒捉到,卻眼見著馬頭琴消失。他大聲驚叫:“阿瓦,額吉,有小偷”熟睡的男人迅速坐起,但是帳篷裏除了他們三口,別無他人。
阿古拉拍了男孩一下,問他是不是睡糊塗了?那日鬆急忙解釋,並強調他看到馬頭琴消失的那一幕。男人想到白天所有的狗都無故亂叫的情景,心裏也泛起了嘀咕。
此時鄒瑾已經從空間裏出來,躲在一角觀察著這家人。阿拉古從榻上下來,披上外袍,仔細的檢查著帳篷,但也沒看到什麼不妥,除了馬頭琴確實是不見了。
他又來到帳外,這是深夜,漫天的繁星在天穹上輝耀著,幽靜的照在搖曳的草原上,帳篷頂也染上銀色的星光。動物都沉睡著,隻留昆蟲在這星夜合奏出一曲交響樂。一切都很正常,自己的族人是不會偷偷摸摸來到自己的帳篷的,難道牧區來了異族人?
他困惑的回到帳篷,看到老婆和孩子疑惑的眼光,壓下心底的不安,隻說:“沒事,睡吧!”,但他在躺下前卻警醒的摸出枕下的匕首,正是鄒瑾要找的那把。看著緊握在男人手裏的匕首,鄒瑾暗自著急,隻能祈禱他快些睡覺,她深深覺得自己現在就跟變態偷窺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