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蹲牆頭牽牛走,古桐掘地三圈摟,觀宇如新流水聲,膽收一寸心生抖。
堂叔突然哼哼了兩聲,就從龍丘日和勁秋的中間擠進去。龍丘日這才明白為什麼堂叔要管這裏叫古樓了,道觀不過是次要的,主要的部分還是這後麵的古樓。
堂叔一進去,蹲在牆頭上的烏鴉就全飛到梧桐樹上,呱呱直叫。而古樓裏卻傳來了聲音,龍丘日小聲地自問道怎麼還有人?九天也小聲地說院子都這麼幹淨。堂叔也驚到了,放慢了步子,可是古樓門突然打開,裏麵卻出來一個老嫗,拿著一把掃帚,佝僂著腰。
老嫗扶著門邊,閉著眼問:“是誰?”他們都看著堂叔,堂叔就回了一句。老嫗又說了句,然後走出來。勁秋奇怪這老嫗是怎麼能看見路的,帶著他們下了台階來到西邊的一個道房,裏麵還有一個鍍金或者是鍍銅的雕像。
道房的四周全是枯一色的梧桐樹,白色的樹幹上是許許多多的黑點,而道房的後麵是一片地勢低的樹林,再後麵就能看到了一條微藍色的河,滾滾水從一頭流向那頭。梧桐遮住了空中投射下來的陽光,加上這裏的地勢又比上麵的要低,所以他們都覺得冷。
勁秋問牛姑娘冷不冷,牛姑娘反問:你講呢?堂叔走進去,就看到左右都有側房,裏麵就有單。堂叔掉過頭就給老嫗笑,點著頭說了些話,老嫗就笑著走了出去。龍丘日望著堂叔,覺得堂叔像是在問老嫗借宿,突然身上就打了個顫。
堂叔看老嫗爬著外麵的台階回到古樓後,就對他們說:“晚上給你們看看什麼叫倀。”
“啊?!”龍丘日望著堂叔,想要堂叔給個解釋,這來不能白來呀!堂叔卻岔開話題說:“我來和點石灰水!”他是對自己說的。說著,堂叔就從包袱裏翻出一包包好的石灰。
勁秋也不管這閑事,和牛姑娘跑到古樓前的大院子的石台上坐著曬太陽,太陽正烈,曬得人渾身舒服。堂叔坐在雕像下和石灰,嘴裏還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雕像是天師像,頭都抵到了屋頂。龍丘日沒事幹,就走到東西兩個房裏,房裏除了一張床其他就沒了。
屋外有條石板路,從西邊鋪上來的。古樓的影子鋪在路麵上,人走過去就覺得更冷了。九天沿著路往西走,龍丘日出來看到了,就跟過去。
勁秋和牛姑娘曬得衣服發燙了,勁秋就說去樓裏看看。從外麵看,古樓像是一個個梯形屋蓋成的,沒有窗戶,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梯形就是一層,或者古樓就是一層。
老嫗進去古樓後並沒有把門給關上,梧桐樹上的烏鴉又全飛到了古樓的一排尖屋頂上。勁秋伸著頭朝古樓裏看,卻看到一個矮桌子,坐著四個老嫗,都閉著眼,在打紙牌。而左邊就是上樓的樓梯,擦拭的很亮,。
四個老嫗皮都縮成一團了,摸著紙牌的手都突然停下,然後轉過頭望著他倆。牛姑娘一看,娘呀!這是人嗎?眼睛都被縫了,還留有針線在上麵,下巴和嘴都快連到一起了,小耳朵像是被人給捏成了一小粒。她拽著勁秋就快步走回院子,勁秋頭剛轉過去,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笑聲,“咯咯”的詭異,笑得人心裏都起毛了。
九天和龍丘日下著坡,越走越覺得這裏環境宜人,路旁的樹開始有了其他的雜樹,二號楊樹,垂柳,高大的水杉,還有長不高的愣頭樹。從這裏能一眼看到四周遠處的山景,龍丘日忽然看到了一條條龍在山上遊動,所有的龍都像是萬裏長城那樣,永遠遊不出山陰的群山一樣。
路修的平坦,他們就不停地往前走。兩人都激動地說這道那,看到了一個登高看風景的小樓閣,就搶著往那跑。龍丘日大聲地說:乖乖!乖乖!真是漂亮!
龍丘日跑的快,到了樓梯口,突然聽到了樓閣上傳來下樓的腳步聲,“咯噔咯噔咯噔······”龍丘日趕緊離開樓閣,朝著九天招手。樓上的人就到了他眼前,但也是閉著個眼,同樣在眼部也有明顯的疤痕,一個線頭還留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