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就問:“那你的意思是?”
大嬸正了臉色說:“說出來你別見怪,你四嬸是沒得救了,就算……”堂叔立馬吼起來:“什麼沒得救了?啊?!等我殺了那倀鬼,就有的救!哼!”堂叔一激動就愛咳嗽,一口痰呸在了門框上,咬著牙,狠出氣。
“就算……”
“別說了,我說有救就有救。”堂叔硬說了話,心裏突然想起了當年奇門騙他們,說要月圓之日進山,他們是上個月過了月半來的,就在這裏呆了近一個月,當地人的話都能聽得懂了,卻失了算,死了那麼多人。
大嬸還是低估著:“發狠也沒用,就算救出了這裏,下了山也是一個死。”這話被堂叔聽到了,他就要問。東頭房卻突然來了聲嘔吐聲,大嬸一拍大腿說:“唉吆!跟你說這些廢話,那娃子還睡著哩?”
勁秋後背的汗像水一樣流,嘴裏卻喊著冷,一張臉完全黑了,大嬸慌張了說:“來不及了,我來叫魂,你們都走,留個人來當他,應我的叫喊!”說著,大嬸就掏出粒黃豆,龍丘日就讓他們都走,大嬸卻喊住一人:把水裝了!
那人接過大嬸的碗,碗底有條金龍,一夥人並擁著那人走了。大嬸拿了布把勁秋渾身上下給擦了,又給他耳朵眼裏吹氣,捏著肩,揉了腹部。龍丘日就站在一旁。一會,水端來了,龍丘日趕忙接過來,想著這裏除了那個水庫,不對,是湖,哪還有水?
大嬸站起來,拿過水,將黃豆放在碗裏,然後閉起眼,喊了一句,停了下,又喊了句,這兩句龍丘日都沒聽懂,大嬸就睜了眼說:答應呀!堂叔趕忙給龍丘日說:快說回來了!龍丘日就說:回來了!回來了!一連他喊了幾聲,大嬸拿眼一瞪,堂叔就站在門外跺腳說:我讓你喊你再喊!
大嬸又喊起來了,堂叔等大嬸一發話,就立馬叫:喊!龍丘日就:回來了!這樣搞了幾次,大嬸就來撈黃豆粒黃豆粒剛掏到手,碗壓中間碎了,斷成兩半,裏麵的那條金龍也斷成了兩截,大嬸“哎呀”一聲喊,龍丘日知道了不好。“幸好黃豆撿出來了!”大嬸補了句,堂叔就走進去笑起來。
大嬸跟堂叔說:“這裏邪得很,碎了這麼多年的金碗才救了這娃子的命呀!”四嬸撿起碎碗。堂叔問大神他四嬸怎麼搞,就這樣?大嬸就說了:“這古樓是很早以前一個老頭蓋的,我們當地的好多人都被搞到樓裏來了,倀鬼怕就是那老頭的鬼魂,官府貼的告示,你們難道沒看到嗎?”堂叔是看到的,但當時隻是一笑了之。
堂叔又問她:“這裏到處都是縫了眼的人,三十年前就有了,怎麼現在還有,都是些什麼人,官府不問嗎?”四嬸往東頭房走,就說:“哼哼!古樓裏的一個老女人,當年王押司的侄子強占了喜老爺家的閨女,這閨女上山尋短卻被撈進古樓,成了活死人,這事官府就很少問了,隻是告誡過往路人不要上山罷了,我們要不是看到你們上了山怕又出事誰還給他官府跑腿,來巡山?這年頭,不太平嘍!”
堂叔懂她的意思,山外戰,山內也戰。
院子牆頭上的烏鴉突然又飛了起來,大家都緊張地探出頭看,一個人臉上就被烏鴉拉了坨屎,是紅色的屎。大嬸低了頭看,說:“太陽下了山頭了,我們趁早走!”堂叔沒來得及反駁,勁秋就一口黑痰呸在了地上,虛汗立馬收了,牛姑娘給他抹在額頭破處的藥膏也瞬間幹了。
大嬸轉過身子笑起來,勁秋看到大嬸的嘴在動,聽不懂,就給她笑。這陰風掃人得病雖說嚴重的,但是一好就立馬好,一點不含糊。勁秋看到了地上的黃豆,就知道了大嬸給他叫了魂,這招他娘當時也給他用過。
四嬸戴著頭巾立著不動,其他人也不敢靠近,堂叔就抱了委屈,心裏極度燥熱,就說出了聲:我們不能走,這事官府不解決我們來解決,害死了這麼多人,你們就在山下,這山陰江南水鄉的,你們就容許這樣的事在這發生嗎?
堂叔的話,龍丘日和九天聽懂了,牛姑娘和勁秋也聽懂了,但是其他人卻都愣了。堂叔就歎口氣說:說個話真費勁!龍丘日在想著自己要不要跟著堂叔在這瞎鬧,難道真要找到鬼杯圖才能到大禹墓,還是另有陰謀。他掏出堂叔在出發前給自己的那張地圖,這地圖是人手一張的,他仔細瞅了瞅,上麵是座座山,有條線穿插其中,但是在快到終點的時候,線突然斷掉了。
龍丘日發現了這點,就理解了,真的是要找到鬼杯圖,看來這後麵的路線隻有見到鬼杯圖才可以看到。龍丘日趁堂叔在和其他人說話之際,把這事給九天說了,卻被勁秋聽到了,牛姑娘掏出地圖,四個人就合計起來,看來這湖還是要走一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