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中是一捆捆毛筆,幾方硯台,七把畫刀以及許多遝白紙。奇門的人來盜一次墓還帶這些東西?屍體頭部是左斜著,死前盯著外麵這塊白石。
洞是在懸崖半腰打通的,上下都難,白石中央部位有個筷子粗的小孔,由於反光太亮,湊近才可看到四周雕出十二個格子,每個格子內的符號不同,代表的可能是時辰,而這就是日晷。果然,在白石旁邊找到了一根金針,粗細剛好和小孔吻合,插進去,影子落在左上方,巳時,十一點左右。
葛地把日晷上下左右都檢查了遍,沒發現有東西,想到可能藏在底下,讓他倆幫忙將日晷抬走,看見下方放著一個石盒。石盒很精致,蓋子是滑動的,裏麵放著一尊黑色長形石墨,墨身有條龍,聞起來十分香。葛地好像聽過這種墨,味道和沉香一樣,好像就叫沉香墨,墨汁寫字可以入木三分,王羲之寫字用的就是這種墨。
石盒中還有幾疊紙,攤開後發現竟然是螺形船的製造圖紙,上麵清晰地將船身結構分析出來,隻是旁邊寫的字不認識。其他的紙則是各種機關的設計,其中就有一開始的百道口,上麵畫的是一條條線。這人不是奇門的,是整個墓穴的設計者,奇門一定是路過此處,看他可伶放了塊金磚壓壓魂,火符隻是他們路過此處的標誌。
葛地心裏活動複雜了,奇門雖然名聲臭得很,依然有那麼多門徒,在天下廣納賢士,盜墓也算規矩還不忘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吃水不忘挖井人;墓穴的設計者應該是魯班那樣神級工匠師,享受盛名的,怎麼就死在這裏?
外麵下方是白色霧氣,深不見底,要想逃出去,必須往上爬。峭壁不但陡還光禿沒有任何的植被,爬行是十分危險的,搞不好就掉下去完蛋。葛地從手子的包袱中抽出繩子,說:“每次我們出來摸寶,手子都會帶著繩子,等回去了,我就洗手不幹了,種畝把地好好過日子了。”
葛地說話很煽情,牛姑娘嗚嗚哭起來,哭他爹,淒淒離離,如怨如訴。空山中響起哭聲,底下深淵忽然飛上來一陣黑壓壓的鳥,接著聽到有人吹塤,塤聲幽異,配著牛姑娘的哭聲就好似誰家辦了喪事,請吹鼓班在鳴號念經。
塤聲越來越近,葛地噓噓讓牛姑娘別哭,她抽泣緩衝了幾下,上麵忽然出現了一隻牛頭,牛身一側,一個帶著草帽的人騎在牛背上,吹著塤探頭朝底下看看又走開了。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呀,葛地招手叫道:“哎哎!大哥!”
塤聲停了,吹塤人是聽到了,他們抓住機會一起喊叫求救。吹塤人果然走到了崖邊,摘掉帽子,雖然自己站的位置和吹塤人相距較遠,距離卻沒有遮掩住吹塤人貌美如花的臉蛋。是女人!葛地趕緊改口叫道:“姑娘,能叫人來幫我們上去嗎?”
不知道她沒聽到還是後麵有人喊她回去做飯,女子快步牽著牛走開,頭都不回。葛地連跟著喊了好幾聲都不見上麵再有動靜,看來隻能靠自己爬了。崖壁上沒有任何可以拴繩子的地方,隻能徒手徒腳爬,龍丘日看看這裏到上麵的高度,有兩丈高,徒手爬,沒可能性上去。寧願多等一時假如遇到過路的,還能得救,如果唐突地往上爬很可能就摔下去,粉身碎骨不說,小命肯定不保。
葛地想想也是,將繩子收了,坐在白石頭上徒等過路人。閑下來,幾人商議了上去後怎麼向別人解釋,人家肯定會問你們怎麼會跑到那地方去,怎麼下去的,假如有人識別出來問自己是不是來盜墓的,又怎麼說,要不要說實話,說是來盜墓的,還是說來幹其他的?話音不一樣,別人一聽就知是外地來的,而且山陰靠近臨安,韃子會不會對此處嚴加查處,村莊鎮縣會不會住滿了韃子,有人舉報到衙門,來的捕快是韃子,抓住他們會不會說自己是大宋殘黨……
一係列問題,葛地都願意津津樂道,像吃了忘憂草話越說興致越高。喝酒有喝醉的,吃飯有吃醉的,說話竟然也有說醉的。他們聞言附和葛地了一一應了,葛地話題扯遠了,說起了他年輕時的風光豔遇曆史,全然不顧牛姑娘在場。雅興在望,他詳細講述了那個女人是怎麼被自己的魅力迷倒,死活要跟自己。龍丘日和勁秋聽出了興趣,追問他最後怎麼了。葛地說事最後沒成,不過人被自己上了。他倆又問他怎麼上了人家還不娶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