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問:“他倆個,你讓人去救他們了?”她問住白芳了,白芳以“木耳真新鮮”為借口搪瓷,似乎有話不想對她說,是秘密嗎?王芳再追問時,白芳無奈地說:“說沒事就是沒事,你看你還真夠操心的,到我們這了,還能丟了?”人都不去一個,他倆能沒事,血河中的銅蛇鐵狗不吃了他們才怪,王芳這心結解不開憋得慌。
回去的路上,兩人無言的時間多於有言,人生地不熟,幸好有個老頭是同個世界的人,王芳話變得很少,因為和白芳閑說到上麵世界的形形色色種種類類,白芳都是一知半解,看來這四十年來,老頭沒有和她洗太多腦。
從樓梯上到樹上的竹屋,老頭慌忙從裏屋出來,手上拿著一束竹葉沾滿了水珠,他正在洗刷鍋台,竹臉盆準備好在一旁,裏麵是渾濁的水,王芳以為這是淘米水,就要把木耳往盆裏放,白芳見了忙說:“哎—米還沒淘,得用米水洗。”
“奧,那這水往哪掀?”王芳問老頭,白芳說:“掀什麼掀?這是幹淨水。”這水渾濁得像滴進了牛奶,見不到底,還幹淨水?“那什麼不是幹淨的?”王芳好笑地問。老頭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水確實是幹淨的,你捧一把看看。”王芳伸手捧一手水,果然清澈明淨,但是一放下去,水立馬就渾濁了。王芳想求解呢,老頭拉著她往堂屋去,招呼白芳晚上做幾樣菜:清蒸白鴨,煙熏白鵝,辣椒炒個雞蛋,壇子裏掏幾顆鵓鴣蛋,木耳燒個鮮湯加些蔥花,菜園子裏現挖上來的竹筍,燒個鹹狗肉,“我切好的萵苣和狗肉一起燒個”,豆花蒜一盤,紅燒木耳一盤,早晨采集的竹葉水,作為茶酒招待。
老頭走路都走不穩,張羅起飯菜來竟然這麼熟練,王芳暗暗佩服他可以記得這麼菜肴的名字和做法。老頭拉她到另一間屋子,急切地問:“其他人呢?不是一個人單來的吧?”王芳說目前隻有兩個還有存活的可能,其他的都死了,前前後後發生了太多的事,她一下說不過來,隻好道一句:“說來話長!”她反過來問老頭是怎麼來此處的。
老頭看著旁邊桌子若有所思道:“我這說來話也長,你們是不是衝著大禹墓中的古柏樹來的,就是你們去采木耳的那棵樹?”王芳說不是不是,“我們來這不為了什麼,就是我祖輩吧,哎呀,說的話,我也說不清楚,我老祖宗曾經去過方丈山,惹了禍,肚皮上長了蟲紋……”她話沒說完,老頭插道:“奧奧,我知道,聽講過的,好像一個姓龍一個姓勁。”
王芳點頭,說:“對對對,龍丘日是我老太(爺爺輩以上都可以稱為老太)。”經過一番簡單的交談後,王芳得知老頭是奇門的,不過她沒奇門這個概念,那些年的江湖風雨後代隻能道聽途說,口耳相傳,沒有任何書籍和影像去記載它。王芳說了龍丘日找尋鬼杯圖不得,她和哥哥找到後來到會稽山遇到一個老頭竟然說鬼杯圖解出來的地圖是錯的。
老頭迷迷糊糊大概聽了個小明白,問:“你是說你祖輩找鬼杯圖這玩意沒結果你們找到了,倒不起作用了?那玩意帶了嗎?”
“鬼杯圖啊?”王芳問。老頭說是,王芳翻了下包袱,沒找到那個杯子,這時,白芳在那邊屋子喊了:“熱水燒好了,王姑娘,你進來洗洗身子吧!”王芳早就想洗澡了,老頭在她們去摘木耳的時候已經把水燒好了,剛才回來時急著和她說話一下給忘了。
“對對,水早就好了,哎呀,你看我這老糊塗。”老頭拍著手有些緊張,“她有幹淨衣服,你好好洗洗,換上她的衣服穿。”
王芳舒服了一把出來後,問老頭說:“我不知道您如何稱呼呢!”老頭笑言:“老頭子姓張,名貴,嗨嗨,本想圖個富貴吉利,誰知大半生在這裏度過,你看我眼睛睜跟個什麼樣的,其實啊,到現在,閨女呀,我連你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睜眼瞎呀!”
白芳在裏麵叫說飯煮好了,便出來收拾桌子,王芳跑進去幫忙,老頭看在眼中滿意的不得了,想到當初為了南山一古柏,唉,真是悔不當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