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東洋長崎外海。
一艘小型漁船如幽靈般在海麵上航行,這艘船燈光全部關閉,發動機低沉單調的運轉著驅動船頭對著長崎海岸線駛去。
離海岸二海裏左右時,漁船關閉發動機停下。船老大打開底艙門喝道:“一個個打起精神來,東洋國就在前麵,自己下水遊過去。能遊上岸就出頭了。掙日元玩東洋女人。誰遊不動給自衛隊抓了就自認倒黴吧,坐牢遣送回國,還得欠一屁股還不清的債,大家各安天命吧”。說完讓夥計們扔下幾十件救生衣。
林雷和陳華搶過兩件救生衣穿上,兩人伸出拳頭拳麵相擊,道:“拚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底艙昏暗的燈光照在林雷臉上,小夥子二十出頭左右,臉龐棱角分明,眼窩微陷,鼻梁高挺,是個標準的南方帥哥。陳華是個矮壯的胖子,他咬牙切齒的道:“在福劍老家種地做點小生意,一年掙個三兩萬恐怕連老婆都討不到,不出趟國見了人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林雷笑笑道:“別東拉西扯了,等會兒使勁往岸上遊。”
底艙隱密的艙門打開,二十幾個偷渡客下餃子般下了水。烏沉沉濃墨般的夜色中大家往遠方亮光處遊去。海岸線上的燈光閃啊閃仿佛永遠是那麼遙遠。寒冷和緊張讓林雷的手腳越發沉重,要不是從小練武真心堅持不下來,好在身後是陳華粗重的喘息聲,有好兄弟跟在後麵讓林雷心內稍安。漸漸的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子已經遊在這群偷渡客的第一梯隊。
前方星星點點的燈光漸漸連成了線越來越亮,離岸不遠了。忽然一道閃亮的燈光打過來,蒼白的燈光下海麵上許多腦袋載沉載浮,刺耳的警笛響起,是東洋國海岸自衛隊的巡邏艇。
艇上大喇叭播放著日中雙語:“水裏的人聽著,你們末經允許進入東洋國海域,請不要有任何反抗動作,東洋國警方有權采取包括射擊在內的一切手段確保本國水域安全,再說一次,不得亂動,不得反抗,聽警方命令。”
海麵上頓時咒罵聲哭喊聲一片。林雷回頭對陳華怒吼一聲:“沉下去”。說罷林雷猛吸一口氣潛下水遊出五十多米,直到肺都要炸了才浮出海麵。他掏出一段七八米長的黑色膠管含在嘴裏,那膠管另一頭穿過拳頭大的黑色泡沫浮子圓心,可確保膠管不進水。這時海麵上亂成一鍋粥,沒人呆在哪裏等死,東洋海岸自衛隊一看警告無效開槍了。
林雷盡力往水下潛,身後傳來啾啾的子彈入水聲音。他不敢再往岸邊遊,那邊子彈聲音更密集,往那邊是送死。往外遊水更深,體力不支也要命。富貴險中求,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林雷往發動機引擎聲方向遊去,那裏是東洋海警巡邏艇所在。
巡邏艇吃水有三米多深,林雷趴在船底,緊緊抓住吸附在船底的藤壺上,手掌被角質外殼割得生疼,一動不敢動。從水下往上看,艇載機槍發射的閃光彈拉出妖異的光線,了彈入水發出撲撲的悶響,鬼子警察雜亂的呼喝聲隱約入耳,這一切讓林雷覺得身處地獄。
不知過了多久,巡邏艇馬達聲驟然加大,林雷知道鬼子巡邏艇要轉向離開了。他鬆開僵硬的手腳慢慢沉到海底,此處五六米的水深靠膠管還能呼吸。林雷全身縮成一團,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此時不能有任何異動,否則功虧一簣。
漸漸的,水中除了潮汐漲落的聲音再無其他異響。林雷踩著海沙慢慢往岸邊走去。借著海堤岸雜草灌木遮掩林雷折向南方燈光少的區域。陳華還有二十多個同船客的命運生死末卜讓他心裏如墜著塊石頭。
大概走出一裏多路,林雷身上的濕衣服風一吹越發冷得難受。前麵一個環形的港灣裏停著十來條遊艇。東洋鬼子真腐敗,哥們不去搞一身衣服穿穿都對不起他了。而且天將要亮了,一身濕衣走在路上是自找倒黴,林雷暗想。
他悄悄上得一艘最大的遊艇,小鬼子的艙門就用一把小鎖鎖著,這不是引誘我犯罪嗎?用力扭住鎖頭一掰,鎖開了。
進得艙門,這遊艇主人真有錢,柚木地板光腳踩上去好舒服。在生活艙裏一陳亂翻,換上一身不知什麼品牌的衣褲鞋襪,靠著床頭一躺。床頭櫃裏陳列的幾瓶全是洋文的酒,開了一瓶吹起喇叭。一股香香澀澀的液體流進胃裏,終於讓林雷找回做人的感覺。稍息片刻,覺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湧身全身,好想睡他媽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