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燕詡!
漆黑如夜色的衣衫,冷漠似冰雪的麵容。
隻一眼,便令她再也挪不開視線。他靜靜地站在那裏,勁拔如青鬆的雙腿筆直地挺立,既不說話,也不前進,但渾身散發的迫人氣勢卻無人忽視。
她沉默不語,他靜立不動,視線相交,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的存在。
她微微偏頭,不自覺地就把身前的女子拉近了些,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九……九皇叔”,燕天祺看到燕詡突然出現也是愣了下,隨後臉上一喜,指著祁墨說道,“他挾持了如琅,快,快把他抓起來!”
燕詡並未回頭,但那挺立的雙腿卻動了起來,他的腳步很輕,輕到根本聽不到聲音,但是每一步,都似踏在了祁墨心頭。
要拿下她嗎?
是了,現在她易了容,他應是認不出她的。
即使沒易容,兩個月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又哪裏比得上自己侄女的安危?
祁墨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暗暗運起內力,隨時準備脫身逃走。
然,他卻在她的麵前停了下來。
祁墨抬頭,看著他微抿的薄唇好似動了動,幾個冰冷好聽的字進入了她的耳中。
“跟我走。”
祁墨不由一愣。
燕詡卻趁機伸出手來,避開那冒充的女子,徑直將她扯入了懷中。
祁墨反應過來,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出去,卻又被他伸手圈了回來,耳邊傳來沙啞低沉的聲音:“別動。”
祁墨身體一僵,不再動彈,低下頭來,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不能走。”
燕詡眉頭微蹙,似是不解。
祁墨從他懷裏探出頭來,指了指一旁目瞪口呆的燕天祺和他身後全副武裝的官兵。
燕詡冷眉一掃,“無須管他們。”
“……九皇叔”,燕天祺被他一看,猶如浸泡在了寒泉之中,隻覺渾身發冷,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你、你不能放走他,他、他可是抓走了如琅!”
燕詡瞥了他一眼,眸中有些意味不明,“她可不在這裏。”
不在這裏?如琅不就在你身旁嗎?
難道……燕天祺麵色倏地一變,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女子,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從心裏生了出來,“你、你不是如琅?”
燕詡不再理會他,對著樓上冷冷說道:“你惹下的麻煩,你來處理。”
“咳咳”,趴在窗邊看戲的某人幹笑一聲,現出身來。
祁墨順著聲音尋去,入目是一片豔紅。
紅袍半敞,明媚好似一旁燃起的燈火,華麗有如新婚的嫁衣,三千墨發披於肩,卻遮不住那如玉的肌膚,纖弱的楚腰。
他含笑遙望,便若明珠生輝,醉了風流,奪了心魄。
未見其容,隻知世間有絕色;見其容顏,卻知世間再難有絕色。豔如妖,美入骨,風華如斯,已成絕代。
他也在打量祁墨,魅惑的鳳眸裏是止不住的好奇和探究。
腰間一緊,祁墨扭頭,正好看到燕詡麵色發沉的俊臉,疑惑道,“……你幹什麼?”誰惹到他了?
“不許再看了。”燕詡略顯悶悶的聲音傳入祁墨耳中。
“哈?”
“不許再看他了。”燕詡十分嚴肅認真地又重複了一遍。
祁墨撇撇嘴,她想看就看,想不看就不看,何時需要他同意了?
燕詡自然沒忽略祁墨的表情,眸中幽色越發深沉,緊閉的嘴唇更是抿成了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