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的裏的“咕嚕”聲打擾了他們的沉默。
苗夙絮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咧嘴幹笑兩聲,試圖緩解這尷尬。
玄月默不作聲的走出去,不過片刻,便拎回一隻兔子。
苗夙絮又津津有味地享用了一隻它烤好的野兔,意猶未盡的胡亂抹了一把嘴巴上的油漬,道“玄月你整日守在這,就沒打算過離開嗎?”
玄月道“離開去哪?”
“去過你想過的生活!”苗夙絮道。話說,這蛟龍不會壓根就不知道:生活為何意吧?
果然不其,玄月渙散的眸光,重複道“我想過的生活……”
當年,綠裳像隻小陀螺忙著采藥救人還債,還要虛以為蛇的應酬那些自視甚高的人,那是生活嗎?如此煎熬,它寧可呆在這裏過著清修的日子。
苗夙絮楞住,從它的眼神中看到了許多無奈,道“你和房內的人就沒有過一天普通人的生活?”
玄月這才頓悟,道“那樣的日子,不提也罷!”
苗夙絮低頭,喃喃道“我卻很想念坊間生活,幻想在此學成出山後,能夠行俠仗義,做個逍遙遊客”
玄月道“逍遙遊客很好嗎?”
“嗯,能夠幫助有需要的人,也算是一種修道吧!”苗夙絮道,這是她從書中看到的,也不知坊間是否真如書中順暢。
玄月不語。
好半晌後,苗夙絮自覺氛圍沉悶,而,今日她又在玄月門外睡了許久,眼下是毫無睡意,便胡亂扯著話題道“你心愛之人是怎麼死的?為何不到山下找名醫救治?”
玄月眉峰微動,道“她是醫女,被這山中道士誤傷的,我不忍讓她長眠於陰暗潮濕的地底下,便用法術把她封存在此”
大黑天,雖然有油燈可照,但苗夙絮想到屋裏還有個死人躺著,自覺身後陰風涼涼,不寒而栗。
玄月瞧見她撮著雙臂,道“你很冷?”
“還好!”苗夙絮幹笑著道。其實,她不是身體冷,是想到詭異的事情。試想,一具屍體躺在你不遠處,你能夠談笑風聲嗎?
“你說,她還有救嗎?”玄月突兀的張口道。
“聽說坊間有起死回生之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苗夙絮對著雙手哈氣道。
玄月屬水係龍,帶著寒氣是正常的,眼下,它也沒有辦法壓製住自身的寒氣,帶著無奈沉默不語。
夜已深,苗夙絮瞌睡蟲再度爬上腦來,昏昏沉沉的,便又渡過了一個夜晚。
次日早上,借著陽光,她大膽的湊近那具女屍,歎息道“小家碧玉,著實可惜了”
隻見她四周散發著霧氣,像是躺在一個冰麵上。
玄月默不作聲的走過來,道“你說的名醫,可有機會把她治好?”
原來它一夜不眠,竟是在想著這件事情……苗夙絮心下一緊。轉過身來,道“我也不曉得,她這是死人,怎麼救還得問行醫者,我估計是懸!”
玄月略帶生機的綠眸中閃過一絲悲痛,很快又恢複平靜。額前飛揚的散發像是帶著數以百年的孤獨與寂寞,動了動喉結,終究是不語。
苗夙絮的心微微顫抖,立馬補話道“也許真有奇人,隻是我們未曾遇到,你想試一試?”
玄月衝床上女子笑了笑,道“罷了,也許是天命吧!”
苗夙絮內心像被什麼東西糾住般,急急道“別啊,我們出去先找上一找,沒有再回到這裏陪她安渡晚年可好?”
玄月被她的話激起了一絲信念,像枯木重生般,帶著人類才有的感情,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苗夙絮點點頭,道“我們可以去坊間找一找”
二人對視良久,苗夙絮麵上一紅,急忙側過身,道“我不是白陪你去找的,你得付我銀子!”
玄月道“這是自然!”
雖然它現在分文沒有,可與綠裳一起的時間裏,它大概清楚哪些地方有名貴草藥,等綠裳救活後,他們再努力采藥賺錢來還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