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冰上良久,完全不感到寒冷,若能長眠於此,一切都可以結束了吧。地穴的閘門暮然被打開,一群掩麵之人又來此地正欲掃蕩一番,見我坐在此地,便起了殺心。
我麵如死灰的望向他們,一眼便能瞧見的是他們腰間統一的配飾,和那位留我小命一條的蒙麵人佩戴的一模一樣。莫非這真是受到誰的命令,定要滅了我們一族?
不管,既然現在我是仍可知的存活之人,那麼找出真相這事隻能由我擔負。我站起身與他們對峙著,身高明顯處於劣勢氣勢稍減,但好在眼神的殺傷力猶在,眼中的火也能滅滅他們的囂張。
我一個小龍招牌動作,他們還以為是要和他們過招,直接撲了過來。就在他們離我越來越近之時,我一個靈活的遁地術逃離了他們的視線,一路向前,良久後探出身子。
有些時刻,做逃兵才能活命以謀大事,出土之後,我近乎是飄著的,總覺得自己同遊魂沒什麼差別。飄了很久,也沒有覺得疲累,約莫是心死的原因。
轉眼間,又到了喧鬧的街市,無暇在賞玩這些新鮮玩意,便愣愣的飄了過去。“晉城”這兩個楷體大字掛在城樓的門扁上,這是首先闖入我視線的字眼,不錯,總算是一個地方。
沒想什麼,隨意的踏進了此城,一路上的人皆用不知什麼意味的眼神瞅著我,然而我並沒時間關注這些。生存之道,無疑吃飽喝足睡好玩好,便是極好。
對於突遭變故的我,“玩好”這一項便可以暫且擱置了。對,吃,我本想隱身去那個熱乎乎的包子啥的,但一個名曰“人品”的什物卻又在糾結著我。畢竟白拿別人的食物並非是正義之舉。
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對它說道:“別鬧,莫叫了,忍個一時半會兒那都不是事兒。”可它顯然不聽囑我的話語,依舊嘰裏咕嚕的抗議著,這時我有點懊惱怎麼當初忘了學一個變東西的技能。
我隻好厚著臉皮上前詢問道:“好心人,可否打賞個包子,救命之恩,他日若得意之時,必湧泉相報。”“哼,就憑你也妄想發達,你這窮酸樣,下輩子吧,走,走,別晦氣了我的生意。”他如同攬著叫花子一般趕走了我。
我打量著自己,果然像是某節目中城鄉互換中的鄉村孩子,臉上連灰塵都是有厚度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在哪裏刮爛的,連同裙角上都有血色的手印。
皆是以貌取人的倒黴玩意兒,你丫給記住了。我氣歸氣,但這問題還是沒解決啊,我所秒準的下一位小販是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她所賣之物並非抵飽之物,但好在也能暫時充饑。
我賣乖的說道:“美麗動人的姑娘,能打賞點食物嗎,畢竟向您這樣的姑娘必定是心善之人。”那女子先是一笑,難道有希望?我滿臉期待的望向她,她忽然畫風突變的獅吼到:“當老娘這裏是讓你白吃白喝的地方啊,別以為花言巧語了幾句,就能哄騙到食物。”
哎,悲催如我,又一次輕信了人間處處有真情這句宣傳語。我一路走著,冷遇白眼不在少數,我自我安慰道:“愛咋咋看,愛說啥說啥,眼睛嘴巴張在他們身上我也是控製不了。”
忽然,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為我停留著,婦人對我上下打量著,竟不避嫌的用衣袖擦拭著我的臉龐。她溫柔的說道:“小姑娘,見你如此狼狽,我且帶你回去清洗一番吧。”
麻麻說過不要和陌生人回家,不過這身行頭總是要換的,大不了隱身遁土,全身而退。我點了點頭抓著那婦人的手跟著走了,她倒也沒嫌棄我手上的髒垢。
她家很近,走了不到百步便來到了她的府邸,門扁上的“賀府”二字衝擊著視線。單從門扁的質感和字體的大氣磅礴可以判斷這婦人並不是誘拐人口的怪阿姨,也總算是放心了。
她剛入府門,丫鬟皆齊齊向她跪下叩拜,請安道:“夫人好。”她們看相婦人的眼光無一不是尊敬仰慕的神情,可看到髒兮兮的我又換上了一副鄙夷的神情。
我很是無奈,但礙於身份不好說些什麼。夫人好像注意到了這一點,一個威嚴的眼神遞向那些丫鬟,直接將她們鄙夷的視線逼退了回去。我很欣賞著個耿直的夫人,抬頭送上欣賞之情。
她卻誤解了我眼中之意,說道:“走,你別怕,我們去清洗一番。”“額,好。”我被那雙手牽著走近了一間空置的房間,這裏的陳設竟同楠錦宮的差不多。我的記憶點滴都被勾起,紅著眼呆立在原地。
“怎麼,是嫌這裏不好嗎,還是不知何處入浴?”她用手在我的眼前輕搖了幾下,我緩過神說道:“不是,有些觸景傷情而已。”我望見了半開的屏風後有個木桶,便指著問道:“可是這裏?”
“是,可需些人侍候,叫些丫鬟可好。”“額,不必了,能行了。”我又不是智障,洗澡咋還不會呢。我倆尷尬了片刻,她緩緩說道:“有些事,浴後會有丫鬟送來衣飾,完畢後她們會帶你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