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傾家蕩產隻為信(2 / 3)

“竇棄,你,到底有沒有跟祭酒討要鹿脯?”

“對,清楚,你丟失的鹿脯究竟是不是從祭酒手中討來的?”

“別以為錢塘沒人敢惹你,要是真的膽大包,汙了祭酒的名聲,我等召集千人,就是鬧到刺史府,也非治你的罪!”

一時眾口鑠金,大有將竇棄“罵殺”的氣勢。這就是信仰的魔力,不管古今中外,信仰可以讓人無所畏懼,可以讓拳漠生死,可以讓懦夫變成屠夫,可以讓好人變成惡人,要不然剛才還對竇棄噤若寒蟬的人們,怎麼會突然爆發這麼大的勇氣?

徐佑一手導致了這一幕,這時卻徒人群裏笑而不語,靜靜的望著有些狼狽的竇棄,仿佛眼前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

竇棄騰騰往後退了兩步,背部靠上牆壁才略微穩了下心,指著怒氣勃發的眾人,支吾道:“別聽他的……你們想想,我有幾個膽子,要是沒有杜祭酒的首肯,我敢鹿脯的由來嗎?現在鹿脯丟了,真鬧開來,就是杜祭酒也饒不了偷盜的賊人,你們是非不分,包庇於他,同樣要被道門的戒律懲處!”

正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四名青衣侍者簇擁著一個長相平常的朱衣男子走了過來,徐佑早料到至賓樓的主人不會袖手旁觀,剛才不管是偷換概念、渾水摸魚也好,還是煽動眾怒、挖坑給竇棄跳也罷,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引來店主饒幹預。想來以這家逆旅裏裏外外透出來的講究,店主應該在錢塘有些勢力,對付竇棄這樣的本地遊俠兒,自是再好不過。

“是詹郎君,他來了就好,此事定能道個明白!”

“哪個詹郎君?”有外地人問道。

“詹郎君你也不認識,還住什麼至賓樓?”

“他是至賓樓的大管事,錢塘詹氏的子弟,這些年至賓樓能佑這樣的局麵,全靠他經營有方。”

“話是這樣沒錯,不過自從詹老侍郎故去之後,詹氏的嫡係子弟沒成器的,偌大一個詹氏,最後竟要指望一個婢女生的庶子!”

朱衣男子走到近前,看不出有什麼出奇之處,可噪雜的人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竇棄猶豫了下,剛要開口,卻被朱衣男子揮手打斷,他麵帶笑意,道:“兩位的糾紛我已經清楚了,不必勞煩重複。這樣吧,由我再問一次,然後給你們做個了斷,如何?”

竇棄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對,可被朱衣男子的目光一掃,心頭一窒,悻悻然的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表示異議。

“竇郎君昨日辰時入住的鄙店,店曆記錄時沒有言明隨身攜帶有貴重之物,且同意和他人共宿,可對?”

竇棄急道:“我帶的鹿脯是寶物,怎麼能跟你們?要是記到店曆上,豈不是人人皆知,夜夜鬧賊?詹珽,你別想推脫!”

所謂店曆,也就是登記本,需要詳細記錄住客的名姓、鄉址、從事何業、所為何來等等資料,要妥善保存,留底備案,逐月定期交由官方檢查。不過商家開店為的是求財,執行起來難免會有鬆怠,客人要是真的編造謊話,也不會真的去追究。

詹珽笑容不改,道:“竇郎君莫慌,此事已經查的分明,該鄙店負的責任,我可以做主,一定負責到底。”

完目光轉了過來,經過徐佑時微笑著點頭示意,似乎知道他剛剛在這件事裏扮演的角色,然後停留在那人身上,笑道:“何郎君緊隨竇郎君之後,進了鄙店,要了一間上房,但手頭略顯緊湊,所以也同意和他人共宿。我的可有一句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