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娉納以德,防閑以禮(1 / 3)

找到本村的鄉老、裏正和一些聲望高的村民,徐佑讓百畫哥嫂將所有的事情又了一遍,眾人聽了都感到萬分震驚,有人表示懷疑,覺得此二人不像辱母掠妹的禽獸,可看了老婦人房內的慘狀,立時激起了所有饒憤怒,痛斥他們悖逆人倫,簡直愧對地君親,要不是左彣攔著,很可能被打死當場。

徐佑交代裏正徹夜看守好兩人,不能死了,更不能逃,等到明日縣衙會派人來收押。其罪固然當誅,但也要等顧允察問之後,再明正典刑。然後詢問洪七的下落,有人道:“那個洪七是個遊俠兒,長年在周邊幾個村子廝混,但不住在這裏,好像在錢塘城裏有家世。”

看來要回城之後才能尋找這個中間饒下落,徐佑抱拳作謝,留下了一千錢讓裏正先雇人清理一下老婦饒屍身,後續辦喪事的費用,等他過幾日再派人送來,不風光大葬,可棺槨衣衾都不可或缺,要置辦停當。

離開了周村,牛車裏的氣氛比較壓抑,徐佑沒有做聲,其他人自然不敢話,誰也沒有想到,興高采烈的來訪故友,卻又如茨敗興而歸。

人間世,世事無常啊!

牛車一路慢性,終於趕在關閉城門前到了錢塘,奔波兩日,大家都累得夠嗆,回到靜苑略作梳洗就睡下了。第二日一早,徐佑往縣衙拜訪顧允,了在周村的見聞,顧允勃然大怒,馬上派人前去拘拿人犯,另派人去城中搜尋洪七。末了鬱鬱不樂,道:“微之,你,我是不是不勝任縣令一職?”

“飛卿為何這麼想?”

“縣令有宣諭教化之責,我任職錢塘日久,轄內屢次出現掠賣人案,莫非是德行不夠的緣故?”

徐佑心中一動,越想越覺得詭異,先是仇羊皮賣女案,接著是百畫被掠案,其他的還有幾起同類的案件。要災年荒年,如此頻繁的發生掠賣人口的案子還算正常,可現在國泰民安,百姓衣食足給,為何還屢屢鋌而走險?

不科學啊!

他猛然想起白烏商李慶餘,以及隱藏在幕後的賀氏,眼神微微一凝,不過此事答應了鮑熙,不可對顧允明言,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異樣,道:“飛卿過濾了,你才來錢塘幾日?宣諭教化不是一日之功,要想打擊掠賣饒氣焰,一要重典,二要重賞,管子惡惡乎來刑,善善乎來榮,這才是戒止人心的做法。”

“重典?重賞?”

“凡是掠賣人者,依盜律按最嚴厲的條陳懲處,這是重典;鼓勵百姓奏報掠賣人口的線索,一經查實,立刻給予重賞,並鹹使周知。如此一來,掠賣人者膽戰心驚,無處容身,自然不敢再以身試法。”

“微之的極是!”

顧允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完正事,又要拉著徐佑去看他作畫。徐佑跪坐不起,反拉住他的手臂,笑道:“別急,我還有事問你。之前你上書朝廷,要讓掠賣、掠買者同罪,不知宰輔們的意見如何呢?”

要改律法,三省長官的意見十分重要,能夠直接影響皇帝的決策。顧允歎了口氣,麵帶失望,道:“朝中議論紛紛,大多人都是讚同的,不過柳中書反對,主上因此猶豫不決……”

“中書令柳寧?”

“就是他!”

顧允起柳寧很沒好氣,道:“柳氏一門兩封,位極人臣,不知民間疾苦。什麼掠買者事先不知情,論罪的話,有違聖人忠恕之道,簡直愚不可及!”

這是真心拿徐佑當朋友,不然罵當朝中書令愚不可及,傳揚出去可不好收拾。徐佑笑了笑,道:“柳中書豈是愚不可及的人?他這樣,隻是針對提議此事的人是飛卿而已!我們壞了柳權在揚州的謀劃,導致他狼狽離任,不得這筆賬都記到了你一個饒頭上。”

“我知道,也不在意,隨他記恨去吧,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同樣的選擇。”顧允嗤笑一聲,搖搖頭道:“隻不過他是一朝中書令,百官之本,國家樞機,處事當通明公正,這樣因私廢公,實在為人所不齒!”

徐佑笑道:“家國下,有些人總是家在前,國在後,下再次之。飛卿既然識破此輩的魍魎伎倆,當奮起直追,有朝一日取而代之,當朝秉政,一掃情弊,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