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棉被,鋪蓋在清理一空的床上。
傷口處的綁帶被卸除,又重新用幹淨的紗布裹好傷口的餘通,躺在了床上。
被修理過後,得以加固的支架,立在了床的一旁。
由熱水熨過的血袋和裝滿藥液的吊瓶,懸掛在支架上。
從血袋和吊瓶下延伸出的輸液管,連接到了餘通的左手手背。
隨著血袋中的血,經過輸液管道,慢慢的流到了餘通的體內。
餘通原本蒼白的臉上,漸漸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紅暈。
他的呼吸,也逐漸的平穩了許多。
眾人,在他的周圍支起了帆布,又在他床前燃起了火盆,憑此來抵消夜色中,那徹骨寒意的侵襲。
郝浩瞪著三角眼,小心的拿起輸液管道,再三的調慢了管道內藥液和溫血的流速。
他搖了搖頭,低頭朝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餘通,歎道:“等輸完了這袋血。”
“隻要你能醒過來。”
“你應該就沒事了。”
聞言,站在郝浩身旁,周身纏著幹淨紗布的吳謹,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他麵露愁容的看了眼餘通,又將視線從餘通移到了郝浩的身上,滿懷擔憂的道:“那如果。”
“餘通,最後沒有醒過來。”
“那,那他會有什麼事?”
聞言,郝浩眨了眨眼,臉龐立刻有些僵硬,語氣也不自然了起來。
他轉頭看著餘通,聲音有些結巴。
“沒..沒..沒醒?”
“沒..沒..沒醒?”
“那..那....那我們....我們就...就再輸一袋血?”
聞言,吳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郝浩,道:“那個。”
“好像你才是大夫啊,你覺得該怎麼做?”
“啊。”
聞言,郝浩立刻恍然大悟般的揚起腦袋,道:“對啊。”
一種莫名的神彩,爬上了郝浩的臉。
在這一刻,郝浩仿佛突然找到了做人的意義,在那張格外猥瑣的臉龐上,綻放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
滿臉笑容的他神情萬分激動,興奮無比的道:“我,我現在是大夫啊!”
下一刻,他的臉色就突然變了。
他在瞬間收起了所有的笑容,滿臉肅容,若有其事的道:“憑我多年的經驗!“
“若他沒有醒,就要輸血。”
“一定要輸血!”
“輸了血,他肯定就會醒。”
“他還敢不醒,我就,我就,我就。”
郝浩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眼珠子在眼眶間一陣亂轉,說出的話卻在此時有些接不上。
他抬起右手,用手指捏著下巴,皺眉深思了好一會兒,突然麵露猙獰的道:“就,給他打一針葡萄糖!”
反正打葡萄糖,是死不了人的。
...
郝浩和吳謹沒有想到,他們在帆布下的對話,會一字不差的落進羅綺的耳中。
再確定了郝浩不會以一些治療動物的奇門怪法瞎搞後,羅綺微翹起了嘴角,麵露淺笑的收斂了耳畔的熱流。
熊熊的火,在他的身前燃燒。
火上吊著燉鍋。
眾人之前忙著給餘通搭帆布,安支架,也就沒有人拾掇晚飯。
如今,餘通被安置好了,眾人便又圍在篝火旁,開始用燉鍋煮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