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樂輕輕了笑了笑：“那個時候，我實在沒想到，第一次看見，以為很任性的女孩子，會對我那麼好。並不是因為好奇所以來跟我玩兒，你會給我做飯，在我受傷的時候給我送藥。”
想著從前，我和鳳樂那些很要好的過去，我的心裏酸酸甜甜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十歲時候，我傷了你的心，花間，我也很明白，你瞧見我明明可以贏，因為害怕蘭貴妃，偏偏卻輸掉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在這京城，除了你，本沒有別的好朋友。你們家一直對我不錯，無論是雪城還是小嫻，都待我很好。雪城隻以為你那麼對我，是因為你很任性，其實他卻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這個時候，我遇見了小時候那個酒店裏的小姑娘。花間，你還記得你十四歲時候的事情嗎？”
我恍然記得，十四隨時候，夏天夜晚裏，玫瑰花糜爛的花香，弄得人都醉了，那花叢裏翻滾的身影，是我少年時候，揮之不去的夢魘。
那麼青芸原本是沙漠裏，和鳳樂好過的那個小姑娘？
“我在京城時候，突然遇見青芸，是我想不到的事情。在離家鄉千裏之外的地方，能遇見一個我熟悉的人，我自然很開心。何況青芸對我親切極了，她跟我說自己是風雅家的小丫頭，流落在京城，然後被風雅家收留了。然後有一天，我和她親近了，直到被你瞧見。”
鳳樂淡淡敘述著，我沒有說話，鳳樂那樣子做，自然沒什麼奇怪的，他來到京城，本來便有些彷徨，何況那時候我對他不理不睬，一見麵就對他發著脾氣。他一個人無聊又寂寞，遇見青芸，然後喜歡她，這更不是奇怪的事情。
可為什麼，我心口有些刺痛，好似針刺一下，時不時的紮心一下。
“我說了好幾次，想要為青芸贖身，然後和她成親。隻不過青芸每次都借口推脫，我雖然知道有點兒不對，然而萬萬不敢多想。那時候，我不知道該做什麼。這個京城，讓我感覺沉甸甸的，隻覺得還不如別想那麼多，且貪這一刻的歡娛。”
“直到，直到你發現那天，我瞧著你失望的眼神，好像一下子刺到我的心底。該明白的，終究也不能糊塗。我永遠都記得，你瞧著我的那種眼神。這夢如論有多荒唐，終究也都該醒了。從那以後，我就拒絕了青芸。她對我苦苦糾纏，有時候溫言懇求，有時候又出言威脅，諸多手段。”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父親年紀大了，她自然喜歡你些。”
鳳樂嘴唇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然後說道：“我被她纏著，避不開也逃不掉。花間，直到青芸死了，你一直都沒有原諒我，我自然知道。如今能和你這樣子說話，我隻覺得好像在做夢一樣。”
我手足冰涼，有些心灰意冷。
“花間，從今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被鳳樂問得微微一怔，他沒有再說了，隻收拾房間，接著給我準備做晚飯。晚飯他給我下了一碗麵條，裏麵加了酸菜和醃肉。
那風鈴聲叮叮當當的響，我挑起麵條，吃到口裏。其實退去了對愛情的狂熱，我才發現自己沒什麼主見。對鳳樂的感情，和我的未來，我都是一片茫然，不知如何是好。鳳樂什麼都和我說了，也許我要真下決心和他一起，還要想很多很多。
鳳樂陪著我吃麵條，我看著他吃麵條的樣兒，想著小時候，也是我做了菜，他在我麵前大口大口的吃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不知怎麼了，心中突然想，若是鳳樂天天陪著我，和我一起吃飯，那也不知道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