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小心身上沾到血,哪個司機敢接你?說不定還免費送你去警察局呢!”
“我現在很少弄自己身上了。”習慣性爬在車前麵,歪頭看著他。
這時他會瞪她一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撇撇嘴,“哪裏會那麼巧?你又不能開車,我身上又沾到血!再說,不能開車,你還可以指路啊!”嘿嘿一笑,很是沒心沒肺。
麵對他的強詞奪理,他隻能無奈,歎口氣道:“你想這些理由的時候,早就記住這些路線了。”
其實她是真的記不住,這不能怪她偷懶的。她有想過要強行記憶,畢竟一個殺手,若是因為路癡而在任務中送掉性命,似乎要成為業界一個天大的笑話,這絕對不是她能容忍的。所以偶爾會走路在城市裏尋找根本不可能找到的方向感。到最後總是會越走越偏僻,連出租車都難見到一輛的地方。
一個電話打過去,不管他在幹什麼,總是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一路飆車加闖紅燈飛過來。看到她坐在路邊數腳趾的時候,一把摟住她,鬆了口氣似的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其實她知道那不是安慰她,而是在安慰他自己。
有幾次手機沒電,電話都不能打,就隻能蹲在路邊,等著他找來。也不是她想坐以待斃,這是他的指令,“以後在迷路,就在原地等。否則你肯定越走越遠,我到哪裏去找?”
基本上不會過夜,他的車肯定出現在她的麵前,然後又是一連串的“沒事了,沒事了。”
現在想起來,自己當時沒心沒肺地覺得路癡似乎沒那麼可怕。原來都是他在守護著,才讓那個她遠離了這種恐慌。
拐了好幾胡同,確定後麵不會有人跟來之後,他才停下來,轉過身一把將她擁在懷裏,還是那種神經從突然緊繃到鬆弛下來的口氣說著:“沒事了,沒事了!”
“藍天……”一開口,才發現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了。眼中也滿是模糊的疼。那種心口緊緊被束縛著的感覺突然消失,消失地有些讓她措手不及,反而不是輕鬆,卻是疼了起來。原來,她也會害怕得想哭!
感覺到他的手臂摟得更緊了,仿佛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裏一樣用力。
“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道他為什麼道歉,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現在摟著她,這就夠了。
不知道在他懷中哭了多長時間,等她抬起頭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沉了。而他胸前是一片地中海,天藍有些懷疑裏麵有沒有摻雜眼淚以外的東西。
抬起頭看到風牙像看寶貝一樣看著自己,她突然感覺有些羞怯。她從來沒有哭得這麼狼狽過,她的哭從來都是演繹版本,要麼是梨花帶淚,坎比西子;要麼是悲壯嚎哭,聲嘶力竭。不管哪一個都是藝術感十足。
可是這次真的是沒有形象可言的小女人哭法,看別人哭的時候她都會暗地裏警告自己:要是有一天你要是這麼在別人麵前哭,左右開弓,來幾十巴掌再說!
可今天被他欣賞完了全過程,但是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心裏有些舒暢了,雖然害羞,卻感覺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