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輕煙卻沒有將炎煊的話聽進去,即便爹娘已經死了,她還是想知道當初爹娘為什麼丟棄她,還有,爹娘如何死的,父親說他們是被仇人所殺,她想知道,那人是誰。不是想要報仇,她自問沒有這個本事和膽量,隻求明白。
寧芝憶心事重重,夕雨一直陪著她,擔心姑娘再出什麼事。
楚籬來看過寧芝憶,她仍舊心神恍惚,成日裏念叨的也隻有成親的事。
蝠都依舊每到十一月便大雪紛飛,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枝丫終於不堪重負,雀鳥凍死在雪地裏,行在冰湖麵上的人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眼來。
魔牙門被毛巳斤所剿滅,門中弟子四散而逃,洛千晨臨危受命,帶著幾名餘存的弟子逃至皇城,她為魔牙門門主,底下隻有七名弟子,這七人都是忠心耿耿追隨洛千晨,有幾個是和她一同在魔牙門長大的,不忍見魔牙門覆滅。而洛千晨是爭強好勝之人,即便身處絕境也要奮力一搏。
“門主,毛巳斤滅魔牙門,定要向他討回這筆血債。”元隴比洛千晨小了一歲,做事極為衝動,想法也比別人多,從到皇城便一直鼓動其他人與他一同殺入將軍府取毛巳斤首級。其他人並不是貪生怕死,現在隻剩下他們七人,應當以重振魔牙門為重任,何況將軍府哪裏是說闖救能闖的。
洛千晨坐在桌邊,七人在她身後站一排,聽到元隴所說的,都不做聲。
“好得很。”洛千晨隻有十九歲,可算得上是魔牙門曆代最年輕的門主,穿著一身紫色的衣裳,習慣性地蒙著麵,她本就容貌秀美,隻是不常以麵示人,“不如你今夜就去殺了毛巳斤。”
元隴聽出她的話外之音,不想被人瞧不起,也不想真的丟了命,他服軟,退到一邊,不再多言。
門忽然被強力推開,幾個人看向門外,卻不見來人的影兒。
鄭應眼尖地瞥見落在門檻邊的一封信,想必是有人刻意留下的,他去撿了來,交給洛千晨,而七人中輕功最好的韋儆一早已追了出去。
封上是魔牙門的古符,會畫這符的沒有幾人,洛千晨打開了信,認真看了信上的內容,她未看完,韋儆一已經回來,麵對餘下六人的眼神詢問,他搖了搖頭,並說:“那人輕功極高,追出去的時候隻看到一道影兒。”
“門主,信上寫了什麼?”許久不言語的安誠等不及問道,他這麼一問,眾人的目光皆投向坐著的洛千晨。
洛千晨看完了信,訝異顯於眸中,“是長老。”
元隴驚道:“長老,長老怎麼會在皇城出現,我們會死嗎?”他的擔心也正說出了幾個人的心聲。門中二位長老武功修為極高,魔牙門弟子聽令於門主,長老從不現身,而他們的命令便是門主也不敢違抗的。沒人知道兩位長老的身份,更沒有見過他們,也就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在做什麼,但是長老絕情絕心,對門中弟子也是從不手軟。
“門主,長老的信上說了什麼?”安誠繼續問道,恨不得馬上拿過洛千晨手中的信。
洛千晨沒有明說,隻是吩咐了他們幾句:“這些天蝠都那邊的事都要留心,將軍府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鄭應守夜。”
“門主,長老沒有別的吩咐嗎?”安誠似乎對長老的信十分緊張,其他人都走了,他還看著洛千晨手中的信。
“沒有。”洛千晨回答得確定,看也不看安誠,將信放在燭焰上燒了。
皇城甚是熱鬧,而寧芝憶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灃予莊位於皇城東南近郊,這裏由老仆雲牧打理,楚籬很少回來。
見到楚籬,雲牧顯然激動不已,顫巍巍地迎上,滿頭白發催人老,“莊主,您回來了,寧姑娘也回來了,你們終於要成親了,我活得也算值,還能喝上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