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分明就是不想見您。”采珠雖然知道娘娘聽到這話會傷心,卻也耐不住她的急性子,說完便氣順了不少。
名毓斕從來平靜自若,即便她心裏不好受,拿起書架上的書隨意翻了翻,麵上看不出什麼不悅,她心平氣和慣了,采珠卻是易怒。
“娘娘,皇上一直讓侍衛找那女人的下落,奴婢覺得皇上忘不了那個女人,若是那個女人真的還活著,皇……”
“你退下吧。”名毓斕皺了眉,采珠‘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地說個不停實在令她厭煩了。
自南宮家沒落,藍家接管南宮家所有,藍麒正坐擁三家,而欲壑難填,手也漸漸伸到皇城,暗中買官已經不是小事。
伶鶯閣中,藍麒正一手攬著百花,一手摟著另一名妙齡女子,臉上堆滿笑,一口一口地喝著酒,他現在是富可敵國的商賈,自然走到哪兒都有人巴結著。
“爺,再喝點兒。”百花豔麗的臉上滿是嬌媚,斟滿了酒杯遞給他。
藍麒正親了一口女子的臉蛋兒,嘴中的各樣食物味道混合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百花滿意地笑了,又添了一杯酒。
“百花啊,老爺為你贖身,你就跟了我吧……”男人一臉壞笑,手中的玉扳指閃著綠光。
百花媚然一笑,卻是笑而不語。
屋外躥過一道黑影,誰都沒有在意,伶鶯閣的夜不比尋常,人聲嘈雜,即便發出什麼巨大的響聲也不會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藍麒正滿臉驚恐地看著站在他麵前的黑衣人,推開了懷中的女子,指著黑衣人顫聲問:“你,你做什麼,要銀子,我……別過來,我有人……”
百花站在門邊,攔住了同在屋內的另一名女子,那女子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害怕得全身發抖,“百……百花姐,我們……”
百花笑著走向她,運了力朝著女子心口就是一掌,女子一臉震驚,麵色發紫,心脈被震碎,很快便沒了氣。
藍麒正看到百花殺了那女子,指向她,質問:“你做的什麼事,你,你和這人是一起,要我的命麼,賤人,我養著你,你還不知足,竟然夥同外人害我,你們,你們以為我這麼容易死麼……”
黑衣人手中的劍快速出鞘,刺中了藍麒正的右眼,他痛得捂住流血的眼在地上直打滾,他叫喊求救,卻因這個時候伶鶯閣滿滿的都是人,即便聽到了什麼叫喊聲也不會當回事兒。
百花一腳踩在藍麒正的手臂上,奪過黑衣人手中的劍,十分利落地斬斷了藍麒正的一條胳膊,“喊啊,當年我爹也是喊著求你饒命,你不就是這麼對他的麼,藍麒正,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殺我全族,我淪落為娼妓皆是拜你所賜啊,哈哈……想不到吧,種什麼因便得什麼果,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老天讓你活到現在已是對你莫大的恩慈了。”
藍麒正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痛得直咬牙說:“賤人,你這賤人,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黑衣人接過百花手中的劍,走近幾步,低頭看著地上的男人,對著藍麒正的心口深深插去,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藍麒正瞪著左眼,死得不甘。冷風吹進屋,他的血瞬間凝固。
黑衣人揭下了蒙麵,看著外麵的夜色,清秀的臉上流淌著兩行熱淚。
百花走到那人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說:“你和我都報了仇,不高興麼?”
林香搖了搖頭,隻是背對著百花,默不作聲地擦了臉上的淚。她終於手刃仇人,這麼多年她在藍家,多少次看到藍麒正那張臉她都忍不住要出手,她的恨並沒有被時間磨削,反而看他如此得意,她已經完全被恨所控。正如百花所說,這都是因果,藍麒正作惡多端,就算不是她們出手,天落莊也不會罷手,她不信楚籬可以忘掉仇恨。
從前她還為著輕樂姐和煙兒的緣故猶豫不決,但他竟然狠心到拋棄煙兒,且讓輕樂姐那樣痛苦,他對自己養了多年的女兒尚且狠心絕情,她便不必覺得對誰不起。而她不曉得輕樂姐和煙兒能否接受,這個人,終究是養大了她們,她殺了藍麒正,就沒辦法再麵對她們,輕樂姐選擇了封冥安、念安甚至是南宮邢,煙兒離開天落莊後不知去了何處,但終究也會有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