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飛馳,風從耳邊吹過,夜幕降臨,月兒高懸於夜空,星辰點綴其上,月明星稀,亮如白晝而驅散了陰霾。
炎煊抱著懷中女子下了馬,看她穿得單薄,解下自己的袍子給她披上。
“殿下,你怎麼會……”她忽然想到炎煊已經是梁國皇上,立馬改口稱,“皇上,你……”
炎煊將她擁入懷中,心中深感安慰,“煙兒,你知道麽,我找了你許久。”
藍輕煙深感意外,皇上之前就是讓莊主尋她回梁國,那麼他會不會怪罪於莊主,她輕推開他,輕聲對他說:“皇上,煙兒不想跟你走。”她也顧著他的身份,小心翼翼地說話,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炎煊見到她甚是欣喜,卻因為她的話而皺眉不語,他拍了怕馬兒身上沾著的青葉,好似沒有聽到藍輕煙說的什麼,臉上掛著一抹瀟灑不羈的淡笑,開口道:“泉城山水不錯,我們可多留幾日。”說著轉身看向那一臉愁容的女子,她憂愁著不知怎麼拒絕,一直是被炎煊牽著走。
“可皇上不盡早回皇城,朝中政務要如何?”藍輕煙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問道。
炎煊故作輕鬆地回答說:“有那幫老臣看著。”
藍輕煙卻也沒再說什麼,他是皇上,而她隻是個平凡女子,是無法伴君左右的。她的眸中覆著一層憂慮,想著該如何和皇上說清她的心意,又不會傷了他的心。
白絮見楚籬派出去的護衛還未找到藍輕煙,料到她定然是被人劫了去,那麼在天落莊幹等也是無用的,便早早地離開天落莊自己去尋人。
她走到半路就犯了毛病,睡在大道上,險些被馬車碾壓。
泉城人口甚多,城中大大小小的商鋪遍布,從前這裏是南宮家所控,一家獨大,而自從南宮晉病逝,南宮家敗落,藍家接手南宮家生意,藍麒正被人尋仇而殺後,商鋪盡都歸入國有。炎氏掌控下,無人敢坐地起價,老老實實做生意的會得賞,反之則會落個牢獄之災。
城郊一處宅院為“封府”,讓人想到南城封家。封家也算是在南城一家獨大,但自封家二少爺封冥安死後,封冥芙一個女人挑起封家,封家與藍家的仇怨頗深,封冥芙為了給弟弟報仇而多番買殺手殺害藍家人,終於惹惱藍麒正得不償失。而她唯一念及的便是封冥安和藍輕樂所生的孩子,為著那孩子,她為藍輕樂安排好退路,散布藍輕樂已死之訊息,將她們母子二人安置在泉城。
現今梁國已無有四大家之名,自然在哪兒都是一樣的,況且泉城山水養人,念安若是生長在泉城,以後也會成為像他父親那樣的才子。
女子正看著院子裏的樹葉發呆,煙兒回到梁國,且就在泉城,天落莊在泉城最西,她們在泉城東麵,瑤兒也打聽不到什麼消息。這兩年隻知道煙兒在齊國,沒想到蒙駱江死後,她還是跟隨楚籬一同回來梁國。
念安已經睡醒,看到娘親臉上掛著淚痕,立馬竄到她懷中坐著,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為她擦拭眼淚,奶聲奶氣地安慰說:“娘,不哭。”
藍輕樂強忍心中酸楚,抱著孩子小小的身體起身,指著院子裏的紅梅樹說:“念安,等到這紅梅開了,娘帶你去看你爹。”
念安卻並不十分願意,皺著眉頭反問道:“娘,爹不是就在後院裏住著嗎,為什麼要帶念安去看爹?”
藍輕樂眼眸微沉,放下了懷抱著的孩子,他已經快五歲了,卻還是不能夠懂得很多事。也難怪他,很多事,她和瑤兒都是避而不談的。
“那個人不是你爹。”藍輕樂走到門邊,看著院子裏光禿禿的枝幹,回想起她以前的日子,因而眼眶泛紅,深吸了一口氣。
少年不知愁,何況是這樣小的孩子,他跑到院子裏玩耍,跑來跑去地不知疲倦。
炎煊看似真的是來遊山玩水,沒有提其他的事。
藍輕煙卻一直想著該如何和他說清自己的事,況且之前那個將她從天落莊綁走的男人真是她大哥,那麼他現在又如何了,很多事情她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但是煉黑咒術卻成了她現在最想要做的事。她想到可以用黑咒術複生已死的親人,有太多人,不該死的。她想回齊國,若是可以,她要找到太公的屍體。
但是黑咒術真的會叫她失去心智麼,莊主知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