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不喜白衣(1 / 2)

趙叔做的飯菜不僅聞起來香,味道更是好得沒話說。她吃得甚多,反觀楚籬碗裏的飯菜沒怎麼動,他正坐在桌邊,看著院子裏飄落的花葉積了厚厚一層,一雙眸子微動,俊美的臉上覆著一層柔光。

他已經許久未回來這,仿佛還是兒時,爹娘還在世的時候。

藍輕煙留意到他的心緒有了起伏,輕聲問道:“莊主在想什麼?”

楚籬回過神來,看向她,淡然一笑,如玉的眸子好像一汪冰冷的泉水,“想知道麼。”

她想了想,搖頭說:“既然是心事,還是放心裏好了,不消得說出來讓別人聽。”

“嗯,我也是這樣認為。”男子漫不經心地說著,卻看得出他眼中略過一絲憂慮。

倩兒站在門外邊,禁不住好奇問旁邊的童西:“莊主這次要留幾日?”

童西聽到倩兒問他話,正色回答說:“看莊主的意思。”

倩兒不說話,嬌俏的臉上露出些許釋然,她看著院子裏的落葉,想起她小時候的無憂愁。

傍晚的時候下起了雨,雨水打在屋瓦上發出“劈劈啪啪”的嘈雜聲兒,惹得人心煩。一場秋雨一場寒,夜風陣陣,吹走哀思。

“這些衣裳,是倩兒拿來的嗎?”藍輕煙看了放在衣櫃裏的衣裙,前日她才來的時候裏麵還是空空如也,不過一日的工夫就被塞得滿滿當當。她美麗的臉上透出訝異之色,忍不住拿了一件出來,問道,“為什麼都是白色的,連我的衣裳也都是白色的?”

楚籬正坐在書案前寫字,抬眼看向藍輕煙和她手中的衣裳,不以為意地對她說:“大抵是她以為你喜白衣。”

雨還在下著,女子難免心煩意亂起來,抱怨道:“有兩個愛穿白色的就好了,難道要全部人都穿得白,得有多怪異。”

楚籬沒有應話,隻繼續埋頭練字。

她沐浴在桶中,閉著眼將全身浸泡,水滴掛在發尾,晶瑩剔透。熱氣上騰,眼前一片朦朧,好像在迷霧中失去方向,她抬了抬胳膊,隻覺得酸脹無力,頭也昏沉沉的。她竟然想著那雙赤色的眸子,仿佛那雙眼緊盯著她,她無處遁形,心裏甚是害怕。心中發著顫,頭越來越痛,她雙瞳放得大大的,大口地喘著氣,渾身動不得,“是你,你來了麼。”她驚恐萬分。

“別過來!走開,別過來,啊——”楚籬放下筆,聽到裏麵傳出女子的喊聲,他眉頭微皺,想也不想就起身朝內室快步走去。

他進去時,藍輕煙已經昏倒在浴桶中,整個人就要跌入水中,他連忙將她從水裏救出,給她披上外衣,而想起她方才好似受驚大喊,察看房中並無什麼異樣,窗戶緊閉,更不可能有人進來。他越發疑惑不解,究竟她是怎麼了。

看向懷中的女子,她昏迷著,秀眉緊蹙,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便先將她抱到床上,探上她的脈,並無什麼病症之象。他坐在床邊,謫仙般的臉龐雖淡漠,卻是隱著擔憂之色。

“門主,我不想傷你的……”女子於昏迷中說著胡話,她緊抓著自己的衣襟,不安而恐懼,“我不是……太公,棄兒做不到……別再逼我了……太公……”

楚籬握住她的手,想喚醒她,卻不知怎樣做,不想這是否是因為黑咒術。

“不,別走……”她反握住楚籬的手,兩隻手緊緊地握著他一隻手,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她抽泣著,“妘兒……”

半個時辰後,藍輕煙終於恢複過來,她做夢,夢到了好多事,她夢到阿弟落入水中,夢到她握著匕首刺傷盜匪,夢到她還在天相府,淩歡、鄭馨倩,還有鴛兒和鴦兒,夢到她刺傷莊問崖,夢到她坐了好久的馬車,她回到藍家,夢到阿姐和冥安哥哥,後來,她夢到莊主,蝠都的雪好大,她渾身是血,她身邊那個人竟然變成是寒冥錫,那雙赤色的眸子緊盯著她。

她夢到好多人,好多事,都是那樣清晰,而她卻清楚知道是夢,但被夢魘所困,她逃不出。終於,她手上沾滿鮮血,她左手拿著匕首,右手拿著發簪,一下又一下朝著那些擋在她麵前的黑影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