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將近將疑的坐著,正在發怔,突然覺得潛艇停了下來,而且正在慢慢下潛。他坐不住了,也來到了作戰室,隻見所有人都一臉嚴肅,福克斯手執對講話筒正在不住下令,潛水深度也不住在增加,五十米,七十米,一百米……最後聽到一聲輕響,潛艇潛到了大洋底部,不動了。
艇裏一片寂靜,過了一會兒,福克斯問聲納員:“敵艦走了嗎?”聲納員回答:“正在移動,但它行駛很慢,而且在繞圈子,像是發現了我們。卻沒有投下深水炸彈。”福克斯冷笑一聲:“這艘護衛艦像是昨晚那艘,可能是它的深水炸彈沒有了吧。”
又過了一會兒,聲納員報告說,敵艦已經走遠。福克斯命令潛艇上浮。隻聽一陣壓縮空氣的聲響,潛艇一震,但是卻沒有升起來。福克斯臉色一變,沒多久跑來一個艇員報告說,壓力倉出了問題,壓縮空氣壓不進去,也就是說,裏麵的水排不出來,潛艇沒辦法上浮。
又一連試了幾次,潛艇還是沒辦法上浮,福克斯的臉色越來越嚴肅,他已經派去了機師,可是機師回報說,故障至少要一天才能排除,可是現在潛艇裏的空氣隻能維持三個小時了。
福克斯看了一遍船員,沉重地說:“最後的時刻來了,我命令諸位,整理軍容……”迪恩突然跳過來,大叫:“我不想死,不想死……你這個鬼潛艇……”福克斯一把揪住他,喝道:“密碼本在哪裏,現在把它傳送出去,不然我們這一次就前功盡棄了。”
迪恩像是被嚇住了,聽了這聲大喝,這才回過神來,馬上取出一個小刀片,從肋下的一個肉瘤上一劃,裏麵掉出一個蠟球,裏麵正是微型膠卷。福克斯命令馬上將它放大,再譯成電報發送回盟軍總部。
電報機嘀嘀響了一陣,電報員摘下耳機,報告說已經發送完畢,連同“自由”號沉沒的位置也一起發過去了。過了一會兒,電報員報告福克斯,說他收到了一份電報,電報是總部發來的,說是已經破譯了密碼,而且破譯出前天截獲的一份德軍電報,德軍電報上說,三天之後狼群潛艇將開到莫西島西方二十海裏的地方集結,盟軍準備調集艦隊,將狼群一網打盡。
電報最後感謝迪恩和“自由”號做出的貢獻,希望他們安息。
福克斯點點頭,取出一張張白紙,發給每個船員,讓他們寫下自己最後的話,雖然他們已沒辦法生還,但總部一定會派人將“自由”號打撈上去。
潛艇中一片死寂,每個人都心情沉重的寫著,迪恩也不例外。艇艙裏的電力也越來越弱,空氣也似乎越來越稀薄,有人已經開始呼吸困難,等到大家都寫完了,福克斯將紙收到一起,他翻到迪恩那一張,仔細看了一下,才笑了笑,說:“告訴機師,演習完畢。”
船員們突然都像彈簧般跳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哪像等死的人?一陣巨響過後,潛艇竟慢慢浮了起來。
福克斯來到呆若木雞的迪恩麵前,微笑著說:“迪恩上尉,謝謝你的配合,你拍下的密碼本雖然是個圈套,但你寫下的向希特勒效忠的豪言卻是非常精彩。你完全可以做個演說家。”
迪恩突然跳起來,奪過一把扳手,狠命砸在了電報機上,將它砸碎了。幾把手槍立刻指住了迪恩。迪恩並不理會那些手槍,他獰笑著說:“可是這一切都晚了,你的電報已經發出,盟軍艦隊已經開往假的集結地點,那裏遍布著水雷與暗礁,我們德國軍人可以不費一槍一彈,全殲你們的艦隊。你想再向總部發報嗎,現在也不可能了。”
福克斯笑了:“我們跟本沒有向總部發報,方才的一切隻不過是演習,總部也沒有命令艦隊出發,這一切都是我們為你演的一出戲。目的就是讓你現出原形。”迪恩呆了:“你為什麼懷疑我?你們那麼多人都被我騙過了。”
福克斯用手敲了敲身邊的潛望鏡,說:“是你敲桌子的節奏使我產生了懷疑,你敲的是德國陸軍軍歌,我可是戰前在德國留過學的,雖然你隻不過是敲了幾下,我還是聽得出來。所以我懷疑你是個雙重間諜。”
迪恩揮舞著扳手想要反抗,幾個船員過去將迪恩捉了起來,福克斯看著手中的微型膠卷,冷笑了一聲,輕蔑地將它扔在腳下,命令船員們:“上浮七十米,全速行進,我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