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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白衫少年是誰?
他——就是萬裏迢迢,由中原趕來布達拉宮,求見密宗掌門人研參密宗已失傳的上乘心法的“神龍劍客”裘克心。
他到達拉薩之後,顧不得一晝夜乘雕飛行的疲乏,將青雕安置於城郊立即向布達拉宮走去。
走完青石板街道,通過廣場,即到達宏偉、莊嚴,兼而有之的布達拉宮大門前。
裘克心整整衣衫,向斜倚石階曬太陽的一個中年番僧拱手說道:“大師請了!”話才說出,他卻擔心那番僧聽不懂漢語而心焦了。
那中年番僧一見對方是一個漢人,竟斜坐如故愛理不理地道:“施主有何見教?”
裘克心一聽對方能懂漢語,不由寬心略放,也不計較對方的態度地含笑答道:“在下裘克心,有機密事要稟貴掌教達賴禪師。”
那中年番僧一聽對方是有機密事麵見掌教,不由態度略見友善地站起身來,但仍似有所懷疑地問道:“施主由何處來?”
裘克心道:“由中原來。”
番僧道:“有何機密麵稟本門掌教?”
裘克心微一遲疑道:“這-請大師原諒,在未見貴掌教之前,在下未便說出。”
番僧再度向裘克心打量一番道:“請施主示知尊姓大名?何派門下?以便傳稟。”
裘克心道:“在下裘克心,巫山門下。”
番僧立即轉身前導道:“施主請!”
那中年番僧將裘克心安置在客堂之後,即逕行離去。
半晌之後,一個高大的黃衣番僧走進客堂,雙目中精芒似電地在裘克心身上上下一陣掃視之後,回頭向原先通報的中年番僧問道:“就是他?”語意之間,頗不友善。
那中年番僧恭聲答道:“是的!”
裘克心方自暗中納悶,那高大番僧已向他沉聲問道:“施主就是名震江湖的‘神龍劍客’裘少俠?”
‘裘克心心中暗懍:自己這“神龍劍客”傳頌江湖為時不過一月,這布達拉宮遠在邊陲,怎會知道呢?而對方這神態語意之間,也分明存有敵意,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沉思間,正容答道:“不敢!在下正是裘克心!”
那高大番僧冷漠地道:“貧僧克多忝掌布宮知客,裘少俠有何機密,即請跟貧僧說明,以便轉稟掌教。”
裘克心道:“在下有非常重要之事,非麵謁掌教未便說出。”
裘克心本想即行出示碧玉牒,但見對方態度倨傲中含有什麼敵意,不由心中犯疑而遲遲未決。
克多大師接道:“那麼,請少俠七天之後再來吧!”語意已很明顯地下達逐客令了。
裘克心疑念更深地道:“為什麼要等七天?在下這事情不但非常重要,時間也很急迫而且對貴派……”
克多大師冷哼一聲接下道:“對本派也有密切關係,是嗎?”
裘克心心頭一震道:“不錯!”
克多大師冷漠地道:“少俠盛情可感,隻是本派掌教正在閉關,必需七天之後才可見客。”
裘克心心中暗忖:怎會如此不巧!心中想著,俊眉微蹙地道:“那麼在下想先請見班禪大師或班倫大師。”
克多大師不耐地道:“師尊與師叔因公外出。”
聽這口吻,這克多大師還是有密宗第一高手之稱的班禪大師的徒弟。
裘克心心念電轉,怪不得你恁地狂傲,原來是班禪大師的徒弟!強忍心頭悶氣,淡淡一笑道:“那麼,貴宮目前是哪一位大師主持?”
克多大師道:“這個麼——暫由貧僧負責。”
裘克心心中疑念更深了,縱然掌教閉關,三個徒弟都因公外出,也輪不到一個知客僧主持大局呀!嗯!此中問題不簡單……?
這刹那之間,裘克心已作重大決定,正容接道:“打擾大師了!在下就等七天之後再來麵謁貴宮掌教吧!”
克多冷哼一聲道:“恕貧僧不送了!”
裘克心大踏步出布達拉宮,心頭不但充滿了疑慮,更充滿了憤怒。
一抹斜陽,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地在布達拉宮前的廣場上,徐徐地挪動著,挪動著……
陡地——他右手握拳猛然一擊左掌,喃喃自語道:“哼!今天這兩個和尚的態度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可以原諒的話,我要稟明掌教,好好的教訓一下……”
越過廣場,又進入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了。
裘克心遊目四顧,不但滿街行人中見不到一個漢人,兩旁商店的招牌也看不到一個漢字,此情此景,不由他油然而興飄零異地之感了。
他,意興闌珊地走進一家藏人開的小吃館,胡亂地吃了一些不知名稱也不辨味道的東西把肚皮填飽。
幸虧那小店的夥計,還略通幾句漢語,於是兩個人連說帶比地總算溝通了意見,使他知道再向左拐經過兩條橫街處有一家漢人開的客棧。
這消息對目前的裘克心而言,無異是在沙漠中發現了綠洲,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向前走去。
那客棧由外表看來,真是小得可憐,但門口那“四方客棧”的四個方塊字,卻予他一種十分親切之感,尤其是那付門聯:日將暮矣君何在?天已明兮我不留!
寓親切於生動之中,的確是佳構。
裘克心剛跨進店門。裏麵響起一串有如出穀黃鶯似的清脆語聲道:“公子,您要住店?
還是打尖?”
隨著話聲,一陣香風送來一位風姿綽約的少女,她,年約十六七,皮膚黑黑,秀發披肩,麵容娟秀,五官分配的恰到好處,襯托上那一身裁製適宜的青布襖褂,玲瓏嬌俏,別具風韻,雖不能算是絕色,但卻如空穀幽蘭,予人一種超塵絕俗之感。
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盡盯著裘克心滴溜溜直轉,盯得裘克心頗為局促地道:
“在下要住店……”
那青衣少女“噗哧”一笑道:“公子,您這‘在下’的稱呼,可折煞奴家啦!”
裘克心俊臉一熱,他,在陌生女孩麵前本就不善辭令,再經對方一調侃,可更窘的他囁嚅地道:“在下……唔……請姑娘別……別……”
那青衣少女一見裘克心麵皮如此嫩,與她日常所見的西藏少年的粗獷作風大異其趣,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奇地強忍笑容道:“公子請別客氣,有道是親不親,故鄉人,所以咱們說話最好簡單一點,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不要那麼文縐縐的,現在我叫你公子,你就叫我香君吧!”
裘克心神態已漸轉鎮定地淡淡一笑道:“香君姑娘說的是,我叫裘克心……”
香君姑娘道;“裘公子,香君就香君,不用再加上姑娘二字了-裘公子你,跟我來!”
香君姑娘顯得無比興奮地將裘克心領進一間收拾得頗為雅致的上房,妙目一轉道:“裘公子,這房間可以嗎?”
裘克心實在沒料到這外表絲毫不起眼的小客棧,裏麵竟有如此雅致的上房,不由一疊聲地道:“好!太好了!”
香君姑娘嫣然一笑道:“這是本店最好的一間客房,你要是不中意,那就隻好將我住的那一間讓出來了……”
裘克心自進店起,一直隻有這香君姑娘一個人在周旋,不由訝然地問道:“這店難道隻有你一個人?”
香君姑娘無邪地俏臉上略現憂容道:“還有一個爺爺,可是他老人家已病到了。”
裘克心道:“那麼,這客棧就由你一個人料理,也沒雇人?”
香君姑娘道:“是的,好在本地人不住我們這客棧,而來拉薩的漢人又不多,所以雖然是我一個人料理,也並不忙,說實在的,你裘公子還是半月以來第一位客人哩!”
一個蒼老而帶嗆咳的語聲由後麵傳來道:“香兒……香……香兒……”
香君姑娘略現歉意地道:“裘公子,我爺爺醒來了,我去瞧瞧,回頭再來給你弄點吃的。”
說著,匆匆向後麵走去,一麵高聲應道:“爺爺,香兒來啦!”
裘克心獨坐鬥室之中,腦海中波濤洶湧,不住地起伏著:由布達拉宮中知客僧表現的敵對態度聯想到此行任務,由這小客棧中祖孫兩人流浪異鄉,相依為命的淒清境遇聯想到自己的神秘身世,由目前這綽約多姿的小姑娘聯想到自己的愛侶宋文英,柯秀琴,莊敏芝……以及……?
也不知經過了多久,耳畔響起一聲輕笑道:“對不起,裘公子餓了吧!”
香君姑娘左手端著一枝臘燭,右手端著一個朱漆食盤,俏生生地立在他的麵前。
原來裘克心心事重重,沉思之間,連天已經黑了也不覺得,此時,不由略現尷尬地順口答道:“沒有餓,沒有餓……”
香君姑娘含笑將食盤中的四色小菜,一疊煎餅和一壺酒置於案上,一麵歉意地道:“今宵請裘公子將就一點,如果你明天不走,我再給你準備弄點好的葷菜。”
裘克心含笑答道:“明天不走,還有幾天好住哩!”
香君姑娘大眼睛一張道:“真的,那好極了!”語聲一頓道:“裘公子,你還不吃?”
裘克心雖說已經吃過一次東西,但那真是食而不知其味,此時,燭影搖紅之下,麵對如花解語,比玉生香的美人,不由意興遄飛,胃口大開,如風卷殘雲似地將麵前酒,菜,煎餅一掃而光。
香君姑娘抿唇一笑道:“裘公子,要不要再來一份?”
裘克心朗聲笑道:“再來一份,你把我當成酒囊飯袋啦?”
香君姑娘忍不住“噗哧”一笑道:“說實在的,你這一餐,足夠我一天吃了哩!”
這妮子也許是僻處邊陲,難得見到像裘克心這般英俊的異性,心花怒放之下,也不管失不失禮,竟口沒遮攔地說開來了。
裘克心也是客中無聊,有此解語花陪著聊聊,自是不便以對方的直率天真為忤,微微一笑道:“你也喝酒?”
香君姑娘道:“不常喝,我爺爺說:女孩子喝酒會誤事,所以我隻好偶然喝一點了。”
裘克心心中一動,岔開話頭道:“你爺爺患的是什麼病?有多久了?”
香君姑娘一聽到爺爺的病,不由那春花怒放似的俏臉上陡地升起一片深憂道:“他老人家是中了一種奇毒,已臥床三個多月了。”
裘克心方才這一問,就是因為自己行囊中有“辣手華陀”宋超然和“百草仙姑”潘淑貞所贈的療傷解毒的藥丸!也許可以對這流浪邊陲的老人一效棉薄,想不到對方竟然是中毒,不由脫口說道:“香君姑娘,你爺爺如果真的是中毒,這事情倒好辦了。”
香君姑娘聞言一喜道:“真的你有辦法解毒?”
裘克心道:“你立刻帶我去瞧瞧吧!”
香君姑娘一麵前導,一麵說道:“我爺爺所中的毒可怪哩!三個月來,這拉薩城中的名醫都來了。”
裘克心進入室中,隻見床上半臥半倚地斜躺著一個須發斑白的魁偉老者,雖然容顏憔悴,略嫌清瘦,但不難想見其健康時的偉岸英姿。
那老者微睜雙目,在裘克心的臉上略一注視之後,那本來慈祥的目光突轉森冷,神色也隨之一整道:“裘公子何事隻身遠來邊陲?”
裘克心微微一怔道:“小可此來任務,至為艱巨,說來也話長,且先治好老人家的毒再談吧!”
那老者語氣堅決地道:“不!在未明白裘公子真實來曆之前,請恕老朽有負盛情。”
裘克心方自發出一聲苦笑,香君姑娘卻嘟著小嘴撒嬌地道:“爺爺,您的脾氣又發作了,人家裘公子是來給您治病呀,幹嗎先盤問起……”
那老者沉聲叱道:“丫頭住嘴!”
裘克心心念電轉,這老者此種態度,想必有原因,好在自己是好意救人,無論對方是何來曆,自己說出真實身份,諒不致有多大麻煩。
他念定之後,立即接道:“小可裘克心乃巫山雙俠門下,前來拉薩,是求見密宗掌教有所請求。”
那老者麵色稍霽,卻微現詫容道:“裘公子為巫山門下,不知是‘及時雨’文敬塘大俠還是“霹靂火”周少峰大俠的傳人?”
裘克心一聽對方語氣,分明也是武林中人,不由神態之間更為恭順地道:“晚輩恩師上周下少峰,敬請前輩賜示名號,以免晚輩失禮!”
那老者一聲長歎道:“有關老朽姓名來曆,說來話長,老弟台既擅長治毒,名門高徒,老朽自是信得過,就請一展身手,待老朽康複之後再作長談吧!不過,老朽所中,為此間一種極為歹毒的‘金線雙頭鏟’蛇毒,本是無藥可解,但老朽實在對這丫頭不放心,所以不得不強忍痛苦,以內家真力將其逼聚於一處,以苟延殘喘……”
裘克心滿自信地打斷對方的話道:“前輩請放寬心,晚輩負責即時……呀!糟了……”
裘克心這一聲“糟了”,那老者倒沒什麼反應,但香君姑娘卻急的花容失色道:“裘公子怎麼了?”
裘克心歉然一聲苦笑道:“我那專解中毒的琥珀珠,因臨行匆促忘了帶來。”
那老者神色一動,繼而一聲輕歎。
香君姑娘嗒然若失地道:“除了那琥珀珠,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裘克心心中一動道:“辦法倒是有,隻是不知有沒有效?”
香君姑娘急急地道:“那就請你試一試吧!”
裘克心微微頷首,目注那老者道:“老前輩,晚輩身邊帶有‘百草仙姑’潘老前輩和‘辣手華陀’宋前輩的療傷解毒丸,也許有效,前輩不妨試試看。”
那老者眼皮一抬,目放異彩道:“琥珀珠為武林瑰寶,‘百草仙姑’與‘辣手華陀’的靈藥也是可遇難求,老弟台你竟兼收並獲,再觀你目前神儀內蘊,膚泛寶光,一身成就,當可列入頂尖高手之列,請恕老朽說句失禮的話,憑巫山雙俠絕對調教不出這等徒弟來。看來你不另有明師,而你的異遇也一定不少吧!”
裘克心謙虛地一笑道:“前輩過獎了!其實,晚輩異遇雖多,卻自愧並無任何成就,這些,且等前輩康複之後再談吧!現在請問前輩可否一試這些靈藥?”
那老者道:“老朽也略通醫理,這金線雙頭鏟的毒,別人的藥固然無法解,但‘百草仙子’與‘辣手華陀’的藥,卻至少可以解去一半以上的毒質,老朽不但可以恢複活動,也可以多活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