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到來的生活,
千句話,
萬首歌,
誰聽我唱?
誰聽我訴說?
三年生活,
心靈的漩渦,
逝去的苦痛和歡樂,
縱使千條船拖,
也徒喚奈何!
小哥、我和芳月來到北邊一排房子前。其中一間房門框上正中有一塊新木牌,黃底黑字——“新生報到處”。3人進去。窗前安置一張書桌,上麵堆滿文具。桌前坐一個瘦個子中年人,瘦臉、鷹鼻、三角眼,農民打扮,穿著已泛白的天藍色中山服,對我們微笑。他身後有開水瓶、滿牆信袋和報架。報架前又有一個中年男人看報紙,不理睬我們3人;約40歲,臉膛方正,呈“國”字,紅光滿麵,一部絡腮胡子很雄勢。瘦個中年人自我介紹:“我姓章,是本校教導主任。”然後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謝群山。”
看報的中年人抬起頭,也問我:“你是謝群山?”
“是。”
大胡子站起身,笑著說:“歡迎你!”又對芳月說,“那你是王芳月?”
芳月點點頭,大眼裏滿是驚奇,突然詭詭地一笑,說:“那您一定是馬校長。”
“我們沒見過麵,你為麼子曉得我?”大胡子也驚奇。
我也一驚。在暑假,我就聽說去年農中新來一位校長,姓馬,在學校施行改革,一掃農中昔日的沉悶之氣;最顯著的一條是實行獎學金製度,以激發同學們的進取之心;果然,僅一年,此舉就受到“上麵”和家長們普遍歡迎,得到廣泛讚譽。我和芳月中考失利後,唯一的安慰就是聽說馬校長治學有方,才更堅定東山再起的雄心壯誌。這時,芳月答:“聽人講,農中新來一位大胡子校長。因此我一見您,就認出來。”
“你果然聰明過人!今年中考後,縣二中不招收縣城以西的初中畢業生,說生活難以照顧,而縣一中正在考慮是否給你們兩個加分錄取,我去硬把你們要來了。”馬校長哈哈大笑。
我心中涼了半截,沮喪地想:“怪不得不能上一中!”
馬校長看在眼裏,說:“按成績,你們在農中是鳳頭,在一中是鳳尾。‘寧做雞頭,不為鳳尾’,你們不反對我的做法吧?”
“本來我們隻考那麼一點分,人家一中自然猶豫,就怪不得您去要我們。”芳月乖覺。
“我到永茂中學了解過,你們在班上一直拔尖,可惜整個班都考差,你們才淪落到這個全縣最差勁的高中。這對你們來說,可能是壞事,但對農中來說,卻是好事。我希望你們在這裏安心學習,爭取考上大學,為我們農中爭口氣!”
我心中一振,但還是苦笑笑。馬校長看在眼裏,又說:“隻要我在這裏當一天校長,就保證為你們創造一天好環境!”
我不知說什麼好。小哥搭訕:“校長,說實話,山山和月月成績一直很好,隻不過上到初三,班上出了不少大事,才考成這樣。您對學生這麼好,不愁他們不努力。隻要他們努力,隻要您們老師全力支持,我們家長絕不拖他們後腿,他們就有希望考上大學!”
馬校長十分高興,從章主任手中接過一係列文具,親手為我和芳月辦理入學手續,又親自帶領3個安排好住宿、夥食等,最後和我、芳月一道,送小哥走上回家的路,才各自分手。
我和芳月心上感動,卻也五味俱全。
校長啊,
校長,
您可知
我們怎麼想?
如果您
能預知未來,
是否
也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