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誘“娃”之策(1 / 3)

聽完朱成龍朗誦完餘光中的《鄉愁》,雖然感到對方的心情仍然沉重傷感,但他畢竟開始說話了。自小溫順善良的娜娜,極力想借此扭轉一直如裹挾著潮濕的海風一樣沉重的氣氛,她嫣然一笑帶著誇張的語氣道:“沒想到朱哥還是個愛國誌士呢,原來一直是在為祖國統一發愁呢。”

娜娜這一努力被朱成龍看在眼裏想在心裏,心升一股暗喜,卻裝著不予理會,“你知道這詩是誰寫的嗎?”開始借此展示他的“孔雀屏”。

娜娜搖搖頭,“我哪有朱哥你多愁善感博學多才呀!”

“它是台灣愛國詩人餘光中寫的,在大陸曾經火爆異常了好長時間——原因是什麼你知道嗎?”

娜娜繼續搖著頭“嘻嘻嘻”笑著,“小女子井底之蛙,哪會知道這些。”

朱成龍心中說道:“我看你應該是隻水杯中的娃!煮死你也不會知道這些!”轉過身來,“走!我們繼續往前走!慢慢給你說。”

兩人又緩緩地挪動著腳步。見對方已不像剛才那樣不開心,娜娜心情也跟著敞亮開來。偶爾還走到他前麵轉過身來,笑看著對方退步而行。

“關鍵是,詩人將個人的悲愁,與強烈地愛國之情,渴盼祖國統一的民族之意,交融在一起……”,說著說著,他已不隻是在賞析這首詩了,而是繼續為決戰前誘敵上鉤而施放迷霧,“我喜歡這首詩,不隻是它的愛國主題,而是它在圍繞愁這個詩眼的傾訴中,卻又蘊含著一絲絲淡淡的柔美之情——你聽聽,仔細品味下——‘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感覺出來沒有?”

娜娜真還有那麼一點感覺,在他第一遍朗誦時,就似乎感覺到了,卻總是找不著,總覺得在濃濃的愁緒裏,有一種舒服的東西在緩緩流動。這時聽他這麼一說,細細一品味,那感覺好像找到了。娜娜有些興奮的點點頭。

朱成龍帶著她繼續品味著:“它的外衣,也就是它的形式,也可以說是它的結構,看起來也特別美。句式整齊、勻稱、均衡,句與句、段與段之間也基本和諧對稱,唯有一句——你仔細聽啊!——‘母親啊在裏頭’,不完全對稱,卻又增加了一絲參差之美。朗誦起來,還有一種一唱幾歎的音樂美,回旋往複,重疊多用。你聽啊!——‘鄉愁是’——‘鄉愁是’——‘在這頭’——‘在那頭’——‘小小的’,‘窄窄的’,‘矮矮的’,‘淺淺的’——‘一枚’,‘一張’,‘一方’,‘一彎’——聽起來多舒暢多美啊!那種愁緒中隱隱的柔美,就是在這些裏麵藏著的。隻有細細的、慢慢的去品味,才找得到。”

在朱成龍循循善誘地引導下,喚醒下,娜娜真的完全找到了那味兒,那感覺,有些控製不住激動的情緒,天真爛漫地一跳,“朱哥,你太有才啦!以前在電視上聽到的都沒你的好!”這可不是娜娜的幽默詼諧了,而是她發自心靈肺腑的讚美和欣賞。

剛到海邊時,朱成龍用自己的不言不語哀聲歎氣,營造了鬱鬱寡歡的氣氛,然後通過一首詩,將這種氣氛消解於無形,巧妙地讓娜娜欣賞著自己,崇拜著自己。他覺得應該把氣氛再次調節回去,首尾相接,再悲情一些,讓善良和崇拜,讓稚嫩和服從,讓冠冕堂皇的獎勵,凝聚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娜娜送進他精心選定的決戰戰場。

情緒一下回到鬱悶不已的樣子,“娜娜,我這次下來,心情確實不好,既有工作上的原因,也有個人方麵的原因。你可能隻能看到我高高在上、春風得意、躊躇滿誌的樣子。也許,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的內心有多苦,有多累,有多鬱悶,有多大的壓力,多大的痛苦。很多事情,隻有自己憋著,不能給別人說……”

娜娜的情緒按照對方的既定設計一下急了,“朱哥,你千萬不能憋著!這樣對身體很不好!你還是該把它說出來,把它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