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看答案,A是說羅文峪之戰,這明顯是不對的,這場戰役的意義是提振了明軍士氣,保留了趙率教的有生力量。B是說河西務保衛戰,這場戰役是己巳之變與金軍的最後一戰,打完之後後金軍就撤了,所以是決戰,不是轉折性的戰役。”
“那我們再看C,橫嶺大捷,這個才是正確答案。因為這場伏擊,導致後金潛越薊州的計劃完全破產,而且損失慘重,使雙方的力量對比達到了一個平衡的狀態,所以我們說它是轉折點。”
……
顧運在門外聽著陳雪講“自己”的曆史,眼前又浮現起當初金戈鐵馬的景象……
心裏感慨萬分,又不禁有些得意。
這些仗都是老子打的,老子終究是留名青史了。
不過又有些遺憾,當初自己怎麼不想著寫點詩詞啥的,也讓後世的學生分析分析深刻含義啥的,哈哈。
聽了一會他就覺得無趣了,便打算出去走走,好好看看這個崇禎之治後三百多年的世界。
走在在寬闊幹淨的街道上,隻見這個城市的摩天大樓鱗次櫛比,但又不缺一座座古色古香、分衍鬥拱的傳統風格的建築。
這裏的空氣幹淨清新,恰是晴天,藍天白雲分外清晰。
街上的行人中不乏行色匆匆者,但更多的是悠然而從容者,想必生活的壓力不是太大。
讓秦書淮最是眼前一亮的,卻是他們的著裝。
這些人至少一半以上穿著傳統的明式圓領長袍,隻是稍微做了些改動,比如現在天熱,長袖就大多被改成了半袖,長袍也被縮短,和襯衫差不多長,但還是能看出這是傳統服飾。
材料也比以前豐富的多,絲的、麻的、棉的、以及人工合成的滌綸等材質應有盡有,而且顏色上也是豐富多彩,不少年輕人的明服是碎花格子的,秦書淮有點欣賞不來,但估計在這是很潮的。
街上還有不少老外,很多也穿著明服,手裏提著個公文包,這讓秦書淮懷疑,明服現在是不是正式著裝,正式場合都得穿這個?
秦書淮一邊走,一邊出神地欣賞著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飛魚服的人向他走了過來。
真的是飛魚服,和明代的一模一樣,就是沒了繡春刀,這讓顧運當時就倍感親切起來。
那人走到顧運跟前,然後右手抱拳、左手呈掌向他行了個禮。
看來這個世界的禮節也是國產的。
顧運越發覺得親切了,連忙熟練地還了個禮。
“閣下,我是錦衣監察第三大隊交通吏黃正,方才你闖紅燈了,現對你罰款五十元。”
顧運微笑道,“你叫黃正?嘖,這名字……”
當初崇禎跟自己出去玩,也叫黃正,可惜這人跟崇禎也不像。
那人皺了皺眉,大熱天的上街執法本來就累,還碰上個拿自己名字扯犢子的,心情能好麼?
不過還是禮貌而例行公事地說道,“閣下,如有任何異議,您可以要求我出示執法錄像,也可以拷貝錄像作為呈堂證供提起上訴。不過,現在請您立即繳納罰款,否則我就要帶您去錦衣監察室聊了。”
顧運琢磨,這個錦衣監察室是不是類似公共安全局的單位?後來錦衣衛改警察了麼?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錦衣衛可比以前要客氣多了。
不知道東廠是取消了還是也改了?
“閣下,你到底有沒有異議?趕緊吧,你不熱我還熱呢!”那位交通吏終於不耐煩了。
顧運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違法了,我接受罰款。”
說著,從錢包裏掏出50塊錢遞過去。
遞過去的瞬間,他看到紙幣上畫著一個半身人像,那人大約五六十歲的樣子,身穿標準的明代朝服,頭戴金線壓邊的烏紗官帽,胡須約七八公分長,看上去長相竟跟他有幾分相似。
秦書淮不由頓了頓,又仔細看了下,發現人像下麵寫著一行小字。
“秦書淮(1603-?)”
秦書淮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不錯嘛,自己竟然上了紙幣?看樣子自己在這個世界,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不過,後麵的問號是什麼意思?
代表自己的沒年無法考證嗎?
也對,自己在萬國大典前夜就神秘消失了,還怎麼考證?
怕不是自己到底去了哪,已經成為曆史懸案了?
這時他又發現錢包裏還有張百元大鈔,趕緊拿出來看了看。
果然,百元大鈔上畫的是崇禎像。
下麵的小字寫的是:聖宗崇禎(1628-1709)
不禁又微微一笑。
哎喲嘿,這小子活了80多歲嘛!不錯不錯!
而且也諡號也從莊烈改為聖宗了,也算是了了他一樁願望——他可是一心想成為一代聖主的。
想到這裏,他的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那日下午,兩個少年在柳是書院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樣子。
“你幹嘛呢,這不有50的嗎?磨蹭什麼呢?”交通吏不耐煩地說道。
秦書淮趕緊把50的遞過去,那交通吏也是利索,馬上遞過來一個早已寫好的罰款收據。
罰款收據寫得工工整整。
違法事由:違規闖紅燈(行人)。
違法地點:安國公路與忠義路交叉口。
也就是說,安國公在安國公路違反交通法,用一張畫著安國公的紙幣交了罰款。
交通吏騎著摩托車緩緩開走,顧運繼續他的閑逛。
不多久,來到一家茶館,便走了進去。
這個世界的茶館,更多地保留了古代的蛛絲馬跡,比如裏頭雖然也用空調、開著冷氣,但裝潢完全是一派古風,木頭木桌子,前邊還有戲台,戲台上正唱著戲曲兒。
要了壺茶,一盤脆皮花生,顧運坐下來跟店小二打聽,台上唱的是啥。
店小二回答,“爺,這戲您都沒聽過?這出是傳統劇目《國公爺醉打陳晴兒》啊!”
秦書淮聽完頓時嘴角猛地一抽,問,“啥玩意兒?醉打陳晴兒?”
“對啊!”
“不是,陳晴兒是不是安國公夫人那個?”
“對啊!”
“好好的打她作甚?”
“我去,你您都不知道?”店小二一臉的不可思議,說,“陳晴兒為賑災私收京官送禮,安國公誤以為是她貪財,喝多了一怒之下就打了她!要不是戚老太護著,國公爺差點就怒斬陳晴兒了!這段去年不是有電視劇演過了嗎,那麼火你都沒看?”
秦書淮登時就瞪大了眼睛,“what?還要斬?不是啊,我覺得秦書淮他也沒那麼暴力吧,動不動就殺老婆……”
店小二笑了,“客官,你跟我這抬什麼杠啊!再說了,古代人的思維跟咱們能一樣嗎?”
“那也不至於動不動就殺老婆啊,秦書淮還是很愛陳晴兒的……我跟你說,其實這事兒吧傳歪了,他是罵過陳晴兒,但絕對沒有打。”
店小二甚是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杠精,“不是,這位爺,怎麼說的跟您當時就在現場似的?這玩意兒真真假假的,就是個戲曲兒,你較什麼真啊!”
秦書淮聽到這也才回過神來,可不麼,戲曲改編總歸是要誇張的,我在這跟一個夥計較真幹嘛?
再說了,這不是也在讚揚他秦書淮一心為公,兩袖清風麼?
哎呀,曆史最終還是給自己一個很公正的評斷嘛,說起來自己經手那麼多錢,還真是兩袖清風,除了……偶爾會去別人那敲詐點小錢錢花,但總體來說還是很廉潔的嘛!
看了一上午戲,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
陳雪說午飯她在學校吃,於是秦書淮就回到學校停著的車子開出來,自己找地兒吃去。
大約開了十來分鍾,他看到一條十分繁華的商業街,於是停車。
走到一家川菜火鍋門口,還沒進去呢,服務員就跑出來了。
“喲,秦爺,您怎麼來了。”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人說話,還是帶著古韻。
而且,這服務員跟秦書淮,哦不,秦小書還挺熟,估計秦小書常來。
秦書淮說道,“還有位子麼?”
“有,秦爺您是誰啊,隻要您賞臉,啥時候過來都有。”
秦書淮笑,“你小子倒是能說。”
進店,點了一個水煮魚,一個幹鍋土豆,秦書淮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沒過多久,一個胖胖的男人過了來,似乎是這家店的老板。
“秦爺,我敬您一杯!”胖老板拿著一瓶茅台,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秦書淮倒了一杯。
秦書淮納悶,這店老板是不是客氣過頭了?
還是這秦小書在這裏混的很好?
不是啊,早上出門聽陳雪的意思,自己好像是個無業遊民來著。
但還是舉起酒杯,跟胖老板碰了下,然後一飲而盡。
舒坦!
胖老板喝了酒,卻還不肯走,坐下來跟秦書淮嘮起了家常。
“秦爺,家裏挺好的?”
“嗯,挺好。”
“嫂子挺好的?”
“挺好。”
“菜可還行,要不我給您再添倆?”
“不用,夠吃了。”
胖老板輾轉了好一圈,這才壓低聲音,湊近來表露了真意。
“秦爺,那個啥,我求您個事兒唄。”
秦書淮看了他一眼,心想果然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原來是請幫忙的。
也不知道自己能幫他什麼。
於是問道,“啥事兒,你說說。”
胖老板馬上說道,“秦爺,我聽說……啊,我就是聽說哈,您別往心裏去。”
“你趕緊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