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天已經亮了。昨晚我是午夜出的門,在河邊差點被那個水鬼老太太害死,回來之後又差點被兩條蛇假扮的我哥哥嫂子騙走。之後又幫吳振打水驅除詛咒,和他一直聊到了天亮。
吳振說還是休息一下吧,超度我哥嫂的法事必須在晚上才能進行,還需要用到我的地方。
我很疲倦了, 也打算休息。吳振沒讓我離開,而是在院子四周貼了很多的黃色符紙,說他現在真的不知道那個水鬼的手段到底到了何種程度,讓我還是不要亂跑比較好。
我哥家裏有一間房間是給我留的,生前我們哥倆相依為命,他娶嫂子過門後,嫂子也人很好,我時不時的就過來我哥家。有時候來了興致,也可能會直接住上幾天,反正我自己的家裏也就我一個人,回不回家也無所謂。
我睡在我的房間裏,吳振則是直接在客廳的太師椅上一坐,就閉上了眼睛。我想可能這些高人都是這樣睡覺的吧,也沒打擾他,自己就回屋睡覺了。
一晚上的疲倦讓我很快的入睡了, 但是到了中午晚一會的時候,我又被餓醒了。仔細想了一下,自從我哥去世之後,發生的全是一件一件的煩心事,也沒好好吃過東西。
我和我哥是從小過苦日子長大的,我餓個一時半會倒是沒什麼,但是想著現在吳振還在家裏的,不算恩人也算客人,總不能虧待了人家。
於是我就想起來稍微做點吃食招待吳振一下,但是我從房間出來直接,卻沒有看到吳振的人影。
椅子上並沒有吳振,我去了我哥的房間也沒看到吳振。然後我把屋子裏都找遍了,還是找不到。
最終我回到吳振之前坐著的太師椅旁邊,尋思著難道是吳振自己有事出去了?他一個驅鬼降妖的道士,工作的時候不願意帶我一個累贅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我突然發現了這張椅子上有一層水漬。用手一抹,果然沒有看錯,有濕漉漉的感覺。
這屋子裏沒有別人,我一直在房間裏睡覺,這張椅子隻有吳振做過。
難道是吳振在椅子上留下的水漬?他又是怎麼留下的呢?難不成是不小心把杯子的灑到了椅子上?
我正疑惑間,突然聽到了院子裏有水生,就趕緊跑出去看。
一隻手,突然從井口伸了出來,一把就扒住了井口。農村院子裏的水井都不小,我大哥家的這口更是井口能直接塞兩個人進去。
所以說,看到一隻手從井口伸了出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東西從井裏爬上來了。
我看那隻手,像是一個男人的手。我在想是不是我大哥又詐屍了, 但是仔細一回憶。我大哥的屍體雖然有過詐屍的經曆,但是後來已經跟我嫂子的是屍體一起被老村長下令給燒掉了,這有可能是我大哥的鬼魂,但是絕對不會是他的屍體。
不過我又納悶,鬼不是怕陽光的嗎?這青天白日的,太陽又暖又大,鬼敢再白天現身嗎?
我沒有時間遲疑了, 另一隻手也從井裏伸了出來。接著,一兩隻手用力一撐,一個男人濕漉漉的腦袋就從井裏探了出來。
我萬萬沒有想到,從井裏爬出來的人,竟然是那個我敬之為高人大師的道士吳振。
此時的吳振很是狼狽,又有些恐怖。他的一身衣服都濕透了,緊緊的貼在身上。看樣子,他是整個身體都沒在了井水之重,不然的話他不可能會濕成這樣。
我想過去把吳振拉上來,但是透過他額前的碎發,我看到了吳振的眼神。他的眼神好冷,和昨晚我看到的那條黑蛇假扮的我哥的眼神好像。
我心裏開始害怕,有水漬的太師椅,和此時吳振的模樣。我不得不重新審奪局勢,到底是誰在騙我?誰才是那個水鬼?
單憑一個眼神,我就把之前建立起的對吳振的信任全部拋棄了。我對那種眼神感到恐懼。
我在院子裏愣住,吳振卻已經身手矯健的爬出了水井。他轉身走向門口,到了門口還轉身 對我說道:“你在這裏老老實實呆著別出去,我晚上就回來。”
吳振的表情和語氣都很冷,讓我心裏有一種毛毛的感覺。我看著他離開時留下的兩行水腳印,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相信他。
吳振說讓我不要離開,等到了晚上,他會回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