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裳不由地多看了花心道士兩眼,隻見這一個道長,跟她印象中的相差太遠了。雖然現在貴為一國國師,沒有再穿道袍,但是他的著裝依然丟三落四的,頭頂金冠歪歪斜斜,衣袍的前袍也紮得不緊,把他那“道骨”展露了出來,最讓人惹目的是,這一個國師大人他的品味獨特,內裏居然真空,不穿內衣。白雲裳覺得很奇怪。這麼一個道人,他到底是從何練出驚世的修為的。雖然花心道長一直都沒有展現過他的修為,但是光從軒轅風清對他禮待有加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他並非常人。而且,最主要的是,白雲裳有一種感覺,隻要花心道長認真起來,那麼一百個白雲裳,五十個軒轅風清也不夠他一人殺。王藝老將軍已經敗下陣來。在口舌之爭上,老將軍光榮戰敗,他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的同僚們,到底在笑什麼呢?“怎麼他們的眼色這麼不對勁,好像在嘲笑什麼一樣的?”王藝老將軍心中不解。座上,軒轅風清發話:“白將軍既然自薦,朕算你一份。”說著,又再掃視下方眾將:“不知道各位,還有那一個將良舉薦呢?”眾將心底都一沉。這一舉薦,要麼就是得罪皇帝,要麼就是得罪皇後,可是兩邊不討好啊。白雲裳心裏合計,這一場仗自己是打定的了。相信以他的本事,走前去順天城帶上程亮,有他在旁指點,區區八萬異族還是可以手到拿來的。而最主要的不是軍權。雖然現在軒轅風清手上軍權薄弱,但他畢竟是皇帝,隻要你各家統領不是公然造返,就要聽他調度,像西北大營一樣不聽宣不聽調的隻是一個意外。隻要給他時間,四大軍營,各城駐軍一樣會落到他的心中。白雲裳最掛心的卻是軍威,這一仗,一定要打得風風光光,一定要打得轟天動地,立軍威,攏軍心,就在這一仗。正在白雲裳合計之時,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凜陛下,未將雖不才,但亦願為陛下分憂。”一個白皮少將走了出來,他一身的銀甲,頭頂金冠,年齡雖然不大,也就二十出頭而己,但是一身軍威凜然而發。顯然地,這一個白皮少將必定是出於軍中世家的。雖然天露軍中以白天野,白家一家獨大,門生更遍布三軍,但是並不是隻有白家一個家族的。還有數個不大不小,在軍中有一點兒名望的軍人之家,隻是不知道這一個白麵少將,出自哪一家而己。“你是?”軒轅風清眼中喜色一閃而過。“未將寧輝煌,現為王城軍一大隊副將軍。”寧輝煌自報家門。“好,寧將軍少年英才,朕有主意了。”“皇上?”白雲裳知道軒轅風清的主意,不就是用寧輝煌,讓他上戰場去,自己就留在王城,保其平安。但是……這寧輝煌有沒有本事不說,他是不是真心向著王室也不說,可你還是要查一下啊。你這樣不查不問就要用這人,顯得太愴促了。白雲裳更知道,現在國家正值多事之秋,軒轅風清剛上位,他下麵的密探一定不能像軒轅夜一樣,遍布各人身邊,如若查不出什麼,或者查時過長,更或者調查時讓人發現,那可是寒人之心之舉啊。故此,白雲裳寧可自己上戰場,也不願意軒轅風清冒這一個險。你寧輝煌如果真的有本事,又一心報國,我白雲裳可以讓你建功立業,但不是現在,是你被查清之後,證明你家底清白之時。現在,你不清不楚,絕對不能讓你握有軍權。“白將軍有事?”軒轅風清眉一皺。“臣下認為寧將軍一表人才,滿身大將之風,實為統領三軍之好人選。”白雲裳先來了一套虛的。她有時都很煩悶,怎麼自己也學了朝堂中人那一套。有話說就不能直來直去,總要先違心地說一套好話來,這不合她白大小姐的風格啊。“但是……寧將軍雖然統軍的好人選,但臣下不敢保證,其是最好的人選。”白雲裳看軒轅風清想順著自己話開口說話,來一個快刀斬亂麻,故此她比軒轅風清更快開聲。這一著,她可是防著的,軒轅風清的反應再快也好,也快不過早有準備的白雲裳。果然,這話一出,軒轅風清立馬皺眉。“白將軍這話何解?”軒轅風清自然知道何解,好人選跟最好人選,這是兩個等級的分岐啊!“臣下認為,既然是選三軍之帥,倒不如按照軍中傳統,來一場殿前競技,臣下先報一名。”“你……白將軍為國之心可昭日月,朕……心歡矣。”軒轅風清的臉色又再一變。看來,他坐於至尊之位上,沒有人壓著他,他開始展露真我了。對於白雲裳的關心關懷,開始不埋藏起來。這讓白雲裳心中一喜,想起以前,這家夥的一句說話自己可以鑽研很久,這家夥是關心自己,還是隨便一說,又或是收買人心罷了?可現在,他不用再猜了。“寧將軍,你意下如何?”白雲裳知道不能讓軒轅風清決定,不然的話他一句否決,然後堅持己見讓寧輝煌帶兵,自己說什麼也沒用。她好像記得軒轅風清也說過,他不是帝王之才。對,他隻是一個權謀家而己,他並不是帝王之才,起碼現在不是,一個不合格的皇帝會感情用事,他不許軒轅風清如此。寧輝煌眉目一糾,然後舒開,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白將軍所言甚是,軍中重武,臣下亦同意這一場殿前比武,隻是……”“隻是?”眾將心頭一個激靈,這一個白皮少將,怎麼他說得這麼自信的。而最讓他們吃驚的是,這一個白皮少將好像不太給白雲裳麵子。不給皇後麵子,這寧家要反了嗎?“隻是沙場撕殺不比江湖比鬥,以馬代步更是常有之事,不知道白將軍馬戰如何?”“有理。”軒轅風清立馬稱讚。他就是不想白雲裳上戰場,而他也知道白雲裳雖然出身軍事世家,但說到策騎,她的水平也就是能溜一下馬而己。“自當向寧將軍討教。”白雲裳一種騎“馬”難下的感覺,硬著頭皮,應了。“還請白將軍指教。”“兩位,不需再爭議了,兩位也是我天露的大將之才,既然都為大將,一戰自然不簡單,總不可現說現比如此的愴促吧,故臣提議,比試排於三天之後。”花心道長跳了出來。他的目的很明顯,他是支持白雲裳的,他就是要給白雲裳三天的時間去練這馬術。可是,三天能練得了多少呢?花心道長可管不著,他隻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軒轅風清想了一下:“朕允了,無事就退朝吧,白將軍留下,朕有話對你說。”“吾王萬歲。”一切齊呼之後,眾臣退了下去。花心道長走時,深深地看了一白雲裳,然後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白雲裳不解,按著他的動作下意識地去作,這一拍,拍到了腰間的竹籠子。“小裳?”白雲裳更是疑惑:“國師到底在提示我什麼呢?”“轟!!”的一聲響,福樓命兩個內侍把金鑾殿的大門關上,一關門,軒轅風清便站了起來,看著白雲裳:“白雲裳,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說話一如以往的冷,但卻冷得有一絲的人氣。“陛下,臣下不明白。”白雲裳應聲。“現在隻有你我兩人,不用給我虛套,你為何一定要上戰場。”軒轅風清把話挑明。“難道陛下有更好的人選嗎?”白雲裳對於他的關心雖然受用,但是言語上依然的咄咄逼人,不帶一點的退讓。“那寧將軍朕看甚好,可用之。”“可用之。”白雲裳笑了一下:“陛下知道寧將軍幾多,他的出身,他的性情,他的本事,你又知道多少?還有,他是否一有野心之人,陛下又知否?”“天下是朕的,他有野心又如何,朕治得了他。”軒轅風清說道。“是,但陛下你好像忘記了,這天下是軒轅氏前也並不姓軒轅,你這一個位置太重了,你注定是一個不能隨心所欲的人。”白雲裳說得心有戚戚。敢這樣公然與皇帝叫板的人,縱觀當世,可能還真的隻有白雲裳一人。聽得白雲裳的話,軒轅風清也心中意動,忽然坐了下來,喃喃幾句。白雲裳看著他哩喃著,卻聽不到他說點什麼。漸漸地,軒轅風清的臉色回複正常,一臉的冷硬:“望白將軍三天之後旗開得勝,戰場之上再創輝煌。”“謝……陛下。”白雲裳心頭一凜,這一個家夥,開始向一個合格的皇帝進步了。“福樓。”軒轅風清叫了一聲。躲在一角,隨時等待侍候的福樓馬上上前:“奴才在。”“白將軍勞苦功高,你吩咐禦膳房今作一鳳凰昇平,以作獎賞。”說完,望著白雲裳:“白將軍,如若無事,你先行嫁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