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老人身穿粗布麻服,頭上包著一塊汗巾,天氣炎熱,臉上一直在滴汗。

“都是老街坊了,算你四文錢!”說著還擦了一把臉上的汗露出了笑容,他不笑還好,一笑那臉就跟盛開的菊花似的。樓辛眼尖瞄到那個張伯的臉上有一滴汗正順著又黑又深的褶子歡快地往下流,不禁打了個冷戰,就趕快移開視線專心地研究菜去了。

這條街上有一家酒樓叫多寶樓,平時有很多人會來這吃飯,就是不是吃飯的時候也會有很多人約上三五知己來這點上一壺清茶或小酒,再叫幾碟點心,聊聊國家大事,說說家長裏短。

樓爹帶著樓辛去的就是這多寶樓。

一進門,就有小二飛快地上前,“客官需要點什麼?”同時還不忘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樓辛被他的一口白牙晃得有點失神,就隻盯著人家的牙看了。這人的牙怎麼如此之白?比我撿的小貝殼還要白……

就在樓辛想著小二哥的牙會不會像小貝殼一樣易碎的時候樓爹說話了。

“不是,小二哥,我打了一些野味,想賣與你們換些錢銀。”

“好嘞!我去叫掌櫃過來!”說著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樓辛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道白光。

沒過多久,一個穿金戴銀的富態中年男子過來了,綠豆眼八字胡,臉上還掛著不耐煩。“小六子,是誰找我啊!”

小二也是小六子趕緊說道:“是這位,掌櫃的,他們想拿點野味賣給我們,您看……”

掌櫃的拿眼縫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樓爹與樓辛,不屑地說“把東西放下,小六子,給兩串銅板打發走。”

“慢著,掌櫃,兩串銅板是不是太少了,這裏可是有三隻雞一隻兔子啊!怎麼著也值個一兩吧。”真是奸商,看都不看就把價錢壓得如此低。

掌櫃眼睛一斜,語氣更不屑了“沒有少,就值這麼多!愛賣不賣。”

“你!你怎麼能這樣!”樓爹氣得渾身發抖。

“哼!一股子窮酸氣,誰知道你這東西哪來的,有沒有病,兩串銅板已經算多了的。”

“你怎麼侮辱人呢!”樓爹是個老實人,不會什麼罵人的話,就隻能漲紅著臉瞪著掌櫃

小六子見狀趕忙過來打圓場,“這位客官,要不去其他家試試吧。”

“哼!我還不稀罕賣給你們呢!閨女!咱們走!”然後就拉著樓辛氣衝衝地走了。

樓辛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掌櫃要這樣說呢?這些東西是剛從山裏打下來的,跑得可快了,根本沒病啊?

一出了樓裏,樓爹就犯難了,這下好了,該去哪裏賣了這些東西呢?

這時,突然有一把壓低了的聲音響起,“兄弟,兄弟!”

樓爹以為在叫別人,沒多想,就想拉著樓辛去別地看看,結果那把聲音又響起了。

“娃她爹,娃她爹!”樓爹看看周圍,沒有帶著孩子的啊,然後就轉過頭,看到一個賣菜的大伯在招手示意他過去。

樓辛一看,這不是那個菊花張伯嗎。

樓爹拉著樓辛走近,“叔,您叫我?”

“是啊,我告訴你,別去那多寶樓,那大胖子可壞了。”父女倆半餉才反應過來那大胖子指的是多寶樓的掌櫃。

張伯又說“我天天在這裏賣菜,見了那胖子好多回,他是個什麼人,我心裏清楚地很。”張伯說完這句,用眼看著兩人,眼裏似乎還閃著一道光,快問我吧快問我吧。

樓爹趕緊問:“叔,什麼人?”

張伯滿意了,捋著根本不存在的胡須,故作高深地說道:“那人又貪財又吝嗇,實在不是做生意的好人選啊。”樓辛隻覺得他臉上的褶子破壞了氣氛,樂了。

不到一會兒,又變成了一副八卦的樣子,“看看看,他正對著達官貴人獻殷勤呢。”

多寶樓前,停著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那掌櫃正點頭哈腰地迎著馬車上下來的一位衣著華貴的人進門嘴上還說著“三爺您來了,真是蓬蓽生輝啊,請進請進。”

張伯的眼神更不屑了,“這種人有錢又怎麼樣,眼睛長頭頂的,就會巴結上麵,看不起窮人,整天想著往上爬,做人的道理都不懂,還不如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呢,雖然日子苦了點,但樂嗬!”

樓爹眼裏閃著複雜的光,富人和窮人就是界限如此地分明,這世間,窮人為了生計忙活,富人雖有錢但有時候也丟失了很多東西。

“其實你也不一定要賣給酒樓,你可以賣給那些賣雞鴨的商販啊,我剛好認識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