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那夜,皇宮裏出現刺客,倒也什麼事情都沒做,隻是在眾人相聚的大殿上晃了一圈,便消失的了無蹤跡,倒也奇了,禁軍大力搜捕,盡毫無所獲,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也正是那夜,皇上急招禁軍統領胡熾多調集人馬,護衛皇宮。
“難道那夜左相離席,不單單是同蘇淺雪交談?”瞿墨這才想到,似乎左相的神情並不是在擔心蘇淺雪,轉頭的時候,那奇怪的動作似是有意而為之。
“和蘇淺雪說話不過是個幌子,給林裏的人地消息才是真的”。
“左相這麼做,無非是想讓禁軍掌控宮裏的安全,那下一步,他難道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瞿墨凝神思道。
“有你和翼王在,他挾不了,所以,你們要倍加小心才是”。言少白繼續喝酒。
“我們?”左相對夜絕塵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可是從未想過自己其實也是他的眼中釘。
“左相宮中耳目眾多,你凡事小心才是。翼王是皇上的親兄弟,左相想給他加諸什麼罪名恐怕沒那麼容易。而你不同,半步都不得行差走錯”。言少白望著瞿墨,擔憂的說道。伴君如伴虎,想起那時的瞿墨還如孩童般貪玩,若是熱鬧了君王……。
“少白哥哥你放心,我會謹慎行事的”。他哪裏知道,現在最危險的是夜絕塵,而非她。可是這些事情,她又能通誰訴說呢。望一眼窗外,已是夕陽西斜,“少白哥哥,我先回去了,出來時並沒有同誰說,他們恐怕會著急”。
“恩,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差人來告訴盛胭,我就會知道。”
“恩。可是少白哥哥,你日日留戀青樓,不怕公主吃醋?”
“你少白哥哥著點自由還是有的”,言少白一點瞿墨的鼻子,玩笑著說道。這熟悉的一下舉動,卻讓自己僵住,她已經不是墨魚,而是同翼王一起浴血於歸的明羽將軍。心裏一空,似有東西掉落。
“少白哥哥,我走了”,鼻子一酸,瞿墨見他這般模樣,撇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了。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也回不來了,就像少白哥哥已經不再是昔日江城的逸仙言少,她也已經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墨魚。如指間的流沙,抓不住,過往匆匆流逝。無力挽回。
來時的街道上,已被夕陽鍍了一層金光,繁華中泛著異樣的光輝,天子腳下,似乎街道都變得聖神了。
瞿墨駐足抬頭,醉侯樓正是花燈初上的時候,這一夜,鶯歌燕舞,歌舞升平,似是在歌頌這太平盛世,隻是誰能預知,下一秒的皇城,是繁華如初,還是血流成河。
眾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狂歡,最痛苦的,是知曉真相的人,瞿墨突感沉重。本來是她和夜絕塵兩個人,可今天過後,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夜絕塵,也被一些事情隔開了。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挺得過去。艱難舉步,瞿墨向那座金黃的宮殿走去。哪裏有皇帝,有王爺,卻也有不知何時會爆發的惡魔。
哪怕心在顫抖,卻還是要步步前行,因為一退,身後就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