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紅色,喜慶的紅,張揚的紅,奪目的紅,整個皇宮,整個京城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紅色。人們奔走相告,翼王和明羽將軍今日成婚。所有的人臉上都掛著過節一樣的喜慶微笑。天邊紅霞似乎也都笑的臉頰通紅,掛在天際久久不肯落下。
磬蓮宮裏,瞿墨鳳冠霞披,一身奪目的紅色讓她如花般綻放,大紅喜蓋之下,一張嬌豔的染上了幸福的紅暈,終於這一天,她要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鳳冠霞披,紅衣錦蓋,一刻不安的心,都隻為他而跳動。等到吉時一道,他就會來迎娶她。
宮裏免得宮女太監們都忙著收下的活,紫雩匆忙取來重新寫的喜字貼在門上,那個夕兒,早說了要看準了貼,結果光顧著笑了,手下一失準頭就給貼歪了。真實的,墨姐姐的大好日子,怎麼能讓一個歪喜字掛在門外呢,還是她自己動手吧。腳下趕得急,差點就和迎麵而來的皇後撞上了。“皇後娘娘”,趕緊行禮道。
“可都準備好了?”皇後眉目可親,並不怪罪於她。
“都準備好了,將軍在大殿呢”。
“本宮知道了,你去忙吧”,皇後輕衣緩抬,一身正宮鳳裝襯得她美麗華貴。
“是”紫雩迎了趕緊離開,還有很多事情要檢查呢,她可不能讓這婚禮有一點瑕疵。
行至磬蓮正殿,皇後結果身後宮女手中的食盒道,“你們在這候著”,就一個人進去了。看著端坐在榻上的那傾世佳人,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緩步走了過去。
“是誰?”因為喜蓋遮住了臉,並看不見來人又聽腳步並不是紫雩,瞿墨警惕的問道。
“是我,明羽將軍的好日子,我過來看看你”
一聽到是皇後,瞿墨趕緊揭去喜蓋,準備迎拜。皇後急急攔住她,“今日你大婚,新娘子就不必多禮了”,笑裏含著些許驚豔。
“皇後娘娘請坐”,滿身繁複的衣裙瞿墨是穿不慣的,幸好這一生就隻穿這麼一次,否則還不累死。
“將軍遠離家鄉,又無親人在身邊,所以我就當做是將軍的娘家人,過來送送你。這是我親手做的銀耳蓮子羹,你吃點罷。宮裏結婚的規矩可是繁複的很。不然一會兒餓著”,皇後溫柔的端過食盒裏還溫熱的蓮子羹,放到瞿墨手裏。
“謝謝娘娘”,瞿墨心裏又暖又酸,暖的是皇後的舉動,酸的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日子竟然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不論哪一樣,都足夠讓她紅了眼睛的了。
“你看你,今兒個可不是哭的時候,過了今夜,你就是翼王的王妃了,可得學著怎麼控製自己的情緒,可不能像當將軍的時候那般叱吒風雲了”。皇後可真是個能人,一句話又將瞿墨給逗笑了。
“看著今日這滿宮的紅色,我又想起當年我嫁給皇上的時候,那時還不及你一般大,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已經八年了……”皇後望著滿園赤紅,感慨道。
“娘娘是真的很愛皇上嗎?”看著她這般甜蜜有略帶淒涼的回憶,瞿墨忍不住問道。
“愛有怎樣,終究還是隻能和別人分享”
“娘娘愛他,所以什麼事情都願意為他做嗎?”想起那天叫她去九曲迷花宮的婛姑姑,皇後最親信的人,她怎麼會假傳皇後口諭呢。
皇後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瞅著自己手中的帕子,靜默不語。
“我能理解娘娘,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隻是瞿墨想告訴娘娘,真的愛一個人,並不是完全的服從他,你要爭取把他留在自己身邊,而不是幫他去占有另一個女人”。
“將軍,我……”
“娘娘,你要知道,你是值得被他愛的,所以不要再懷疑自己,告訴他你的真心,謝謝你的銀耳蓮子羹”,瞿墨對她開心的一笑,仰頭喝下手中的羹。
皇後看到瞿墨喝下羹,臉上神情更是不自然了,欲言又止的糾結了半晌,終於說,“我祝將軍與王爺……白頭偕老”。說完,就轉身離去,出了磬蓮宮,虛弱的扶著宮門口的石柱,卻不讓宮女攙扶,回頭再看一眼瞿墨所在的宮殿,盈盈有淚光泛出,唇間說出幾乎為不可聞的幾個字,“瞿墨,對不起”,良久,才站直了身體,高貴的向皇曦宮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