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戳了戳有些僵硬的小胖鳥,他對現在的木頭人還是挺喜歡的。
小時候剛學會做木偶的時候,他一點也沒想起來木偶人可以做成人一樣的。他最初做的木偶人就是真的木偶,一點也不精致,臉上的五官是隨手刻上去的,手腳關節的地方都是裸露在外的,看上去就像是個木雕而不是人。所以這樣的木偶出現在村子裏後,村裏人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人們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很害怕的,害怕之餘他們總會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
彼時岑深還沒有意識到村裏人待他越來越疏離是因為跟在他身後的木頭人,等到他知道的時候,村裏人已經乘他不注意的時候毀了他的木頭人了。
聽說村裏人原本是想直接把木頭人給燒了的,可岑深用來做偶人的木頭是從後山找來的鐵木。鐵木除了比較硬以外,隻有一個不怕水火的優點了。
在用火燒沒效果後,村裏人更加堅定的認為木頭人就是妖物了。他們用斧子砍去了木頭人的四肢,又將剩下的木頭全都丟到山崖下麵了。
岑深知道那個山崖下麵有一個封印,封印裏麵有隻真正的妖怪。那是一隻失去了伴侶的妖怪,守在封印裏淨淨等死。從很小的時候岑深就知道那隻妖怪快要死了,它的壽命快要走到盡頭了。
前不久那隻妖怪的氣息突然變弱,岑深就知道它是真的要死了。他等著妖怪死了,才能到山崖下找到被毀掉的木偶。遇到阿蕪的那天,他原本是準備去找木偶的,誰知道山路難走,他在山裏轉了一天也沒找到去往山崖的路。不過還好,那天也不算是沒有收獲,他好歹帶回了阿蕪。
這些日子岑深一直在找去山崖的路,在阿蕪早出晚歸的日子裏,他終於把殘存的木頭人部件給找了回來,還順便撿了些妖怪的屍骨,為木偶人的製作添磚加瓦。
可是它看上去傻乎乎的,而且細看也不是那麼像人啊!
辛蕪瞅著那木質紋理,有些苦惱,雖然看上去很像人,是不錯啦!可那些眼尖的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的地方啊。
又啄了啄木頭人的手,辛蕪示意岑深看看這個大塊頭還是放在家裏別帶出門吧。然而岑深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就叫他木頭好了。”岑深抱著辛蕪走出門,跨過地上的瓷器碎片,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剛才不小心把阿蕪的飯碗給砸了,還好托岑海訂的新碗已經到了。我們去看看新碗好不好,新碗的樣式是我特地為你畫的,上麵的花紋是燒出來的,不會褪色,很棒吧!”
一直回頭看著被取名叫做木頭的偶人,新碗什麼的吸引不到她的,碗反正都是她的,又跑不掉,這個還有瑕疵的偶人才是她現在需要重點關注的東西啊。
捧在手上的小胖鳥頻頻回頭,似乎對他話中的新碗一點也不感興趣的樣子。岑深用手捂住小胖鳥的頭,沒讓她繼續看下去。
“木頭還沒有完全做好呢,我們先去看碗吃飯去,等回頭木頭做好了,我再把它送給你玩。”
原來是因為沒做好,所以皮膚看上去才會還是木頭紋理的嗎?
辛蕪在岑深的手心裏縮成一團,這是她新養成的習慣,一思考就想團成一團。
真想知道偃師的偶人到底是怎麼做成的,不僅外貌同真人沒什麼區別,就連平時的舉動也讓人分不出真假。不知道岑深完工前肯不肯讓她跟在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