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快開門，再不開門就放火燒死你們。”一陣急促的嘈雜敲門聲劃破了夜空，城堡外人聲馬嘶聲混雜著。睡熟的梁文被吵醒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憑經驗估計是有土匪上門了。立即翻身喊醒嘎蛋穿好衣服，抄起郭寶芬送的短刀後藏好包裹，往師傅和庚香的房門口跑。跑到門口的時候，柳駝頭和庚香也跑出了門。“有土匪，庚香快去灶房往臉上抹些鍋底灰，二少爺你和嘎蛋進屋子去不要出來。”咣，咣，土匪們開始用木頭撞城堡的大門。“師傅，我和你一起對付土匪。”梁文不願意回房子，“師傅，這次咱倆又一起攤上土匪了，也好試試我的身手。”梁文說話的時候，柳駝頭拿起了立在門口的鍘草刀刀片。“這刀片今天算是派上用場了。”柳駝頭說著，就對著城堡外麵喊，“強盜土匪，敢進來你爺爺今天非宰了你不可。”土匪在城堡外麵也喊話了：“柳駝頭、二少爺，你們還是乖乖開門拿出值錢的東西，不然爺幾個也宰了你們。”接著是撞門聲，土匪頭子大聲吆喝著。“庚香，把爹存放的炮仗都拿出來，再點一個火把。”柳駝頭吩咐女兒。“嘎蛋，你和庚香妹妹一起去那。”梁文命令嘎蛋。“柳駝頭、二少爺，再不開門爺們要放火了。”門外的土匪見一時撞不開門，放了狠話。“二少爺，聽到了嗎？知道我們的底細，這夥土匪是有備而來的。二少爺你將炮仗都拿著隨我出二門，庚香和嘎蛋在院子裏關好二門，庚香把爹的弓箭都拿出來。”柳駝頭接過庚香拿出的弓箭後就開了二門：“嘎蛋你倆在裏麵，沒有我的話不準開門。”梁文抱起庚香拿出的炮仗就隨著師傅出了二門。“外麵的各位聽著，爺們既然知道我梁文和我師傅的底細，就在明處來，何必這大半夜的做這下作土匪的勾當？”“二少爺，你是個明白人，知道爺幾個今晚來是要什麼的，快交出老佛爺和皇上所賜的東西，交出東西爺幾個保證不傷害你們的性命，不然你自己掂量掂量。”土匪頭子喊出了想要什麼。“師傅，在山西時老佛爺確實賞了我一枚扳指，皇上也賞了我兩枚銀幣，扳指我送郭兄弟了，這兩枚銀幣也不值多少錢。”梁文對著師傅小聲說，“看來這土匪不全是為了錢財。”“二少爺，把炮仗給我，你接著和他們說話。”柳駝頭從梁文懷中的一堆炮仗中選出了一枚很粗大的點燃。“外麵的各位爺，你們被人騙了，我梁文一個小百姓哪裏可能見到佛爺和皇上。”梁文大聲喊話的時候，柳駝頭將炮仗朝著城堡外麵土匪頭子說話的位置丟了出去，丟出去後柳駝頭又拿出了一枚點燃。嘭，一聲爆炸，外門的土匪亂坐了一團。“大哥，他們有炸藥，他們有炸藥。”嘭，柳駝頭丟出的第二枚炮仗爆炸了。外麵的土匪在喊著，“馬驚了，馬驚了。”嘭，嘭，嘭。柳駝頭又丟出了三枚炮仗。一連丟出五枚炮仗後，就聽到外麵有土匪在叫嚷：“大哥，我的臉，我的臉，我們走吧。”估計有土匪被炸傷了。“姓梁的，算你們狠。”土匪頭子狠狠的喊著話，“放火，把門給我燒開。”“二少爺幫我抬梯子。”柳駝頭說著就帶著梁文往羊圈跑，羊圈邊的內院牆邊立著一副梯子，二人就抬了梯子朝城牆大門邊上立了起來。“二少爺，抱著炮仗隨我上城牆，到牆上後趴著不要露頭。”柳駝頭說著就背起弓箭，一手提著鍘刀刀片一手拿著火把上了梯子。梁文一看師傅都收山幾年了，身手還是這麼厲害。柳駝頭登上城牆後趴在城牆上朝梁文招收，示意他上去。梁文就脫下一件褂子將剩下的炮仗包在褂子裏抱著爬上了城牆。城外的土匪已經拿來了柴火堆在了大門外準備放火。兩人趴在城牆上後，柳駝頭示意徒弟打開包袱，他又拿出了兩枚炮仗。借著城門口土匪的火把光亮，柳駝頭點燃了兩枚炮仗後對著城門口的土匪頭子就丟了出去。“點火。”土匪頭子正下命令的時候，炮仗爆炸了。嘭，嘭，兩聲響後，土匪頭子抱著頭在地上打滾，“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眼見者二十多位土匪亂作一團。 “當家的，當家的。”土匪開始聚來扶起土匪頭子。“師傅，接著炸。”梁文這次熟練的遞給了師傅兩枚炮仗。柳駝頭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後，點燃了炮仗對著慌亂的土匪又丟了出去。隨著兩聲響，土匪更加慌亂一團。“師傅，放響箭，嚇唬嚇唬他們，我看這些是慣匪，他們知道響箭的厲害。”梁文沒說完，柳駝頭就從後背的箭袋裏取出了一枚響箭，對著夜空射了出去。一聲尖銳的哨聲直衝夜空。這聲音方圓十裏都聽得見。這響箭是跑駝隊的把式必備的東西，就是為了防強盜土匪自救的。城外的土匪聽到響箭後，都大吃一驚：“姓梁的，你小子有兩下子，爺今天載你手裏了。”土匪頭子雙手捂著一隻眼睛對城門：“沒想到你在這姚伏堡柳家莊也有幫手。”“二少爺，你來丟一枚炮仗，我來放箭。”柳駝頭說著話，又從後背抽起了一支箭。梁文見師傅準備放箭，就拿出了兩枚炮仗對著火把點燃，之後他忽地站了起來，大喊一聲，“各位大爺，我梁文在此。”說完將炮仗對準抬頭的眾土匪丟了出去。兩聲響後，梁文發現不遠處的柳家老堡子也是亮起了很多火把，就聽到有好多鑼聲敲得急切，還有聲音傳來：“有土匪，有土匪。”接著數裏外的其他城堡也先後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把，傳出了鑼聲。土匪們聽到鑼聲精密，就都看著土匪頭子，土匪頭子依舊捂著一隻眼睛大罵：“姓梁的，爺爺和你沒完，總有一天，爺爺非弄死你，還有你柳駝頭，爺爺同樣不會放過你。”土匪頭子話音剛落，梁駝頭發出的箭就紮在他的一隻腿上：“孫子，爺爺今天無意傷你性命，你還是帶著你的弟兄們滾吧。”柳駝頭趴在城牆上對著土匪頭子喊話。土匪們就開始後撤。梁文就要再放炮仗，被師傅攔住了：“二少爺，這些人不好惹，得饒人處且饒人。”柳家新堡的一群人打著火把敲著鑼，抄著家夥正朝柳駝頭的新堡子趕來。看著土匪們退去，梁文隨師傅下了城牆打開城門，迎接老堡子的同宗們進了堡子。“把式家的，你們沒事吧？怎麼就招來了土匪了呢？早給你說不要自己住這裏回老堡住，就是不聽”。一位住著拐杖的老者站在前麵數落柳駝頭。“大爺爺您老見笑了，這要不是您老和大家來，今晚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柳把頭過去扶著老者。“把式家的，你不怕死，這庚香可是還小，我老柳家老老少少在這柳家莊住了多少輩子了，還沒被什麼強盜土匪欺負過呢。”大爺爺激動的拿拐杖搗著地說，“今晚這些土匪你們知道他們的來頭嗎？”“回大爺爺的話，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土匪，好在沒有人受傷。”柳駝頭對著大爺爺說。“這土匪沒揀著便宜，能善罷甘休嗎？造孽呀。”大爺爺越說越激動，“你和庚香還是搬老堡子住吧，上屋柳喜喜家的那些房子閑著呢，你和庚香搬過去住，庚香養的這些羊也一並牽過去，你這堡子就留著堆放飼草吧，明天就搬，一天也不要耽擱。”大爺爺說完，帶著大夥回老堡了。送走大爺爺，柳把式關好大門，和梁文進了二門。“師傅，您在這裏不能住了，明天和庚香妹妹隨我進城，這裏太危險了，今晚這土匪明顯是掛著號來的，他們今晚吃了虧，不會就此罷手的。”梁文也在命令師傅。“二少爺，我真的不想回去，明天我就和庚香搬老堡子去住，這大爺爺的話沒人敢不聽。”柳駝頭說著就收拾起了剩下的炮仗。“師傅，您這炮仗威力不小呀。”梁文也對炮仗感興趣起來。“二少爺，您不知道，自大建了這新堡，我每年都會去姚伏老街訂製一些炮仗，我讓人家給加大了藥量，就是為了防著一手，今天果然派上用場了。”柳駝頭說著，“我跑了一輩子駝隊，遇著的強盜土匪多了，總會有人恨我想要我的命，咱們跑駝隊吃的就是刀口飯。”“爹，您別這樣說，您跑駝隊做的事正經買賣又沒有害人，是那些土匪強盜要害人。”庚香忍不住安慰老爹。“是呀師傅，這不是您的錯。”梁文接過庚香的話茬，“您這一輩子跑駝隊為塞外貨棧出了大力了，如今我說話也算數了，您明天就和庚香妹妹隨我回城。”“二少爺，這回不回城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今晚這些土匪，他們對我們都很熟悉。”柳駝頭焦慮的說，“他們甚至知道老佛爺和皇上賞賜你東西。”“師傅，這幫土匪絕對是熟悉我們的人，這老佛爺和皇上賞賜我的東西就那些，扳指我送了郭兄弟，皇上賞賜的就兩枚銀幣，這也不值多少錢呀。”梁文和師傅解釋，“我就覺著他們這隻是個借口，他們是另有目的。”我聽那土匪頭子的口音很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梁文努力的回憶著。“不用想了麼，是山後人的口音。柳駝頭肯定的說，這聲音化成灰我也認得，二少爺你想想得罪沒得罪山後的人？”“師傅，我還真沒有得罪山後的人，你說隔著賀蘭山我沒事跑去得罪人做什麼？”梁文說著話，就感覺有點委屈。說完話的時候，他的臉忽地拉緊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麼。 “二少爺，你想到了什麼？”柳駝頭看著自己的徒弟，他太了解自己這徒弟了。“哦，沒，沒，沒想到什麼。”梁文極力在師傅麵前掩飾自己忽然之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