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今天見曹雲泰了。”梁武放下碗筷，聲音懦懦地對著父親和一家人說。“武兒，你見他做什麼？”見梁武說見曹雲泰，母親忽地站了起來，吃驚的問話。“坐下，坐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武兒見見曹雲泰怎麼就不可以了？這梁曹兩家都是做貨棧買賣的，武兒是晚輩，見見也無妨。”父親梁煥成說著話，讓大娘坐下。“爹，大娘，今天我也去了，還有三小姐，我們三個晚輩，都見曹掌櫃了。”梁文見大娘和父親一個吃驚一個像沒事一樣，就站了起來圓場：“我們幾個還和曹掌櫃碰了酒，曹掌櫃也很開心。”“好，好，你們幾位和曹掌櫃碰酒，做得好，武兒是大哥，以後多多教教文兒。”父親梁煥成為梁武夾著菜，又環視了一家人一眼，“正好，我最近也想去拜訪下曹掌櫃，明天文兒陪你大娘和我一塊去。” “老爺，我就不去了，讓文兒陪你去吧，我一個女人家怎好在外麵拋頭露麵。”大娘接著父親梁煥成的話音拒絕著。“讓你去你就去，這都多少年了，都老了，還講究什麼？”父親梁煥成命令大娘，大娘隻好輕輕地哦了一身算是答應了一塊去。“爹，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了。”梁武放下碗筷默然離開了餐桌。看著梁武的背影，父親梁煥成的臉上也是一絲黯然，之後對著梁文說話。“文兒，最近沒什麼事，你是不是去趟西安？寶芬小姐他們的駝隊估計也快到西安了，你去西安打探下那邊的行市。”父親梁煥說著話看著梁文。“好的，爹說了，我去便是，爹！可否讓大哥和我一塊去？”梁文問父親，他是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大哥會出什麼事，今天在同心春他就看出了大哥的心情很糟糕。“你問下你大哥，他要願意去的話你們兄弟倆就一塊去，這樣也好有個照應。”父親梁煥成的話也就是答應了哥倆可以一起去。吃過飯，梁文來到大哥梁武的房間，兄弟二人喝著大嫂翠翠泡的茶。“大哥，爹讓我去趟西安打探下西安的行市，我想和你一塊去。”梁文問大哥梁武。“去西安？現在去？我倆都走了，這一家老小誰照顧？”梁武看著弟弟說。“大哥，這事我也想過，這西安要去，咱家一家老小也要照顧，我有個辦法。”梁文看著大哥的眼神裏似乎在冒著什麼想法。“哦？”梁武在疑惑的時候，梁文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好，如此最好，就這麼定了。”梁武聽完梁文的話，就開始叫好，“二弟，明天你先陪咱爹和我娘去拜訪曹雲泰，後天我們就出發上西安。”次日上午，父親梁煥成早早叫人備好了禮物。大娘和梁文就跟隨這父親朝雲來貨棧而去。上茶，落座。曹雲泰拱手客氣：‘“梁掌櫃、大太太、二少爺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呀！”“曹掌櫃客氣了，今日來拜訪老朋友，一來是敘舊，這二來也是為昨日在同心春酒樓犬子武兒的冒昧為曹掌櫃賠個不是。”梁煥成說著話，站了起來拱手抱拳。“梁掌櫃客氣了，這年輕人喝點酒也沒什麼嘛！想當年你我可也是這樣過來的呀！”曹雲泰對梁煥成抱拳回禮說話的時候，也很快的掃了大娘和梁文一眼。“好，梁掌櫃不愧是長輩，有度量。”梁煥成說著話，坐了下來。梁文見父親和曹掌櫃說話，便一直在一旁不做聲，大娘也一直低著頭誰也不看。“曹掌櫃，今日來還有一事和您協商，我想讓文兒去趟西安看看西安的行市如何，您也知道最近這京城被八國聯軍所侵占，這包頭和關外的貨是走不動了，隻有看這西安和江南的市場了。”梁煥成對著曹雲泰說話，這行業的大掌櫃們對行市的變化總是看得遠。“這樣甚好，甚好，這眼下時局難以捉摸，這兩宮鑾駕估計也該到西安了，去看看那邊的行市也是很有必要啊！”曹雲泰說著話，讚賞著梁煥成的想法。“曹老伯，我打算和我大哥明日就起程，您老還有什麼需要在西安辦的事就盡管吩咐，我和大哥一並幫您辦了。”梁文見父親說話的時候說的更多的是行業的買賣，便接著父親的話題和曹雲泰客氣。“難得二少爺有心，我暫時也沒什麼事要辦，你和大少爺一路注意安全便是。”曹雲泰也客氣的說話。“不怕曹掌櫃笑話，我這兩個兒子，一個從小不好讀書，一個就知道死讀書，讓他們哥倆去也好。”梁煥成也接著梁文的話題自嘲，“哪像您有福氣，世勳公子有出息在官府當差，我這兩個兒子也不如您一個兒子呀。”“哈哈，梁掌櫃您見笑了，世勳他不過是道台府的一名小吏而已，小吏而已。”曹雲泰笑著說話間，也是滿臉的滿足表情。二人說話間，大娘卻是一臉的不自在。說話敘舊許久後，幾人便和曹雲泰告辭返回。“老爺，您真要讓武兒和文兒一起去西安？”大娘在返回的路上問父親梁煥成。“怎麼？太太有什麼想法？”父親梁煥成邊走邊看著大娘說話。“我能有什麼想法？隻是覺得這武兒他從沒出過遠門，我怕他不適應。”大娘趕緊接著說話。“太太你多慮了，我梁煥成的兩個兒子上趟西安，會有什麼事呢？哈哈！”父親梁煥成大笑著沒將大娘的話放在心上。“文兒，回去後和你大哥準備下，明天就走。”父親梁煥成邊走邊命令梁文。將父親和大娘送到家後，梁文就去了大哥房子，約上大哥悄悄出了院子去了火家大院。火心藍將二人迎到客廳，有些疑惑的看著哥倆：“大少爺、二少爺這夜晚來可是有什麼急事？”梁文便將明日和大哥去西安的事和火心藍簡單的說了下。“三小姐可否和我們兄弟二人一起行動去西安？”梁文問火心藍。“大少爺、二少爺，我一個女兒家和你們起西安恐怕多有不便。”火心藍猶豫著說話。“三小姐，你隻需和我兄弟二人出城即可，隨後再和我潛回就好了。”梁武對著火心藍小聲說。“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明日我隨二位少爺一起高調出城上西安，哈哈！”火心藍忽地明白了，爽快的答應了兄弟二人。次日，三人就高調著出城。“兩位少爺，三小姐，各位一路保重啊！”塞外和路風貨棧的眾位夥計們都在為三位送行。“好了，各位兄弟們，好生在家守著，我三人大約十日便回來了，從今日起，兩家貨棧暫停收貨，大家給各自的老主顧做好解釋和安撫工作。”梁文說著話，跨上馬和大哥、火心藍朝朔方城東麵的清和門而去。三人出城後沒有朝橫城古渡去，而是直接繞到城南大官橋往永寧而去。當日，朔方城的所有貨棧都在看著塞外和路風兩家貨棧，大家都停止了收貨，似乎像傳染了疾病一樣，整個貨棧行業開始了觀望。“老爺，那塞外貨棧的大少爺、二少爺和路風貨棧的火掌櫃出城上西安了，他們兩家已經停止收貨了，城裏其他貨棧也基本都停止了收貨。”雲來貨棧的夥計火急火燎的跑來給曹雲泰報告消息。“慌什麼？不就是各家貨棧停止收貨了嘛！他們不收，我們收，傳話下去，壓價一半收貨。”曹雲泰端著茶碗冷笑著給夥計傳話。隨即，雲來貨棧的大堂掛出了新的收貨價格。原本給雲來送貨的小貨棧掌櫃們一看新的收貨價格都傻了。怎麼會這樣？這價格怎麼一夜之間壓低了一半？“讓你們曹掌櫃出來說話。”有小貨棧的掌櫃對著雲來貨棧的掌櫃把頭大喊著。之後又有更多的小貨棧掌櫃聚集在雲來貨棧大堂家呼喊、謾罵。曹雲泰聽到夥計的通報後，依舊喝著茶不予理會。“爹，您這是演的哪出戲？”曹世勳回來後不解的問父親曹雲泰。“世勳，這他們不收，隻有我們收，這價格比平日裏低了一半，你說是哪出戲呢？哈哈，哈哈！”曹雲泰端著茶碗看著兒子，詭異的笑著。“可那些給咱家送貨的小貨棧掌櫃門不高興呀！估計他們明天就開始來找我了。”曹世勳有些擔心的說。“世勳，你可是官府當差的人，這要怎麼對付這些人還要爹教你嗎？這眼下兩宮都到了西安，京城被侵占，誰敢收貨？我們家雖說壓低了價格，可我們畢竟還在收嘛。”曹雲泰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茶，看著兒子接著說話：“他們嫌價格低，可以不出貨，我就不信他們把貨放在手裏爛掉。”“爹，你讓我假公濟私借著時局不穩去威脅他們？”曹世勳聽出了父親曹雲泰的心思。“用了不少功夫才，將他們從其他貨棧的主顧名單上抹去來咱家交貨，這樣不講情義、信義，你讓我今後臉往哪裏放？讓我怎麼再麵對他們？”“我這當爹的可沒有這樣說呀！你是官家人，你應該看到時局的混亂，我一個老百姓隻管做我的買賣。”曹雲泰丟下一句話後，看了一眼兒子，轉身進了裏屋。“老爺子，你比我還要狠，你這是將你兒子往無情無義的份上推呀！好，我就成全你，我的父親大人。”曹世勳看著離去的父親，咬著牙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