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鹽州尕十三(1 / 2)

曹世勳連日來正在為胡扯個莫須有的罪名而苦思冥想,將郭寶辛抓起來這事不可操之過急,這小子家的廣通貨棧在京城很有人脈,如果打虎不成反被虎咬就不好了。怎麼辦呢?怎麼辦呢?這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這想害人找個辦法也這麼難嗎?曹世勳就煩躁不安,他躺在自己公差的房間床上閉著眼睛。“大人,剛剛收到西安的消息,內務府采購了那塞外貨棧的大少爺梁武帶去的所有貨。”手下小聲說著。“什麼?梁武去西安?這怎麼可能?塞外的貨不是前些天都燒了嗎?”曹世勳跳了起來大喊著,隨即他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就吩咐手下的人出去了。手下的剛出去,曹世勳抓起一把椅子狠狠的就砸在了地上,砸完後他悶著頭出了道台府朝曹家大院走去。“爹,你說我這位好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哪裏來的貨去了西安呢?”曹世勳惱怒的對著父親曹雲泰發脾氣,“爹,你答應我去說服大哥不要和我作對的。”“這莫不是外人挑撥?塞外和路風的貨不是都燒了嗎?”曹雲泰說著話,示意兒子冷靜,“你大哥他一個讀書人怎麼可能跑駝隊去了西安呢?‘“爹,您就不要再護著他了,這我的消息還有假?他帶去的貨被內務府全部采購了。”曹世勳滿是嫉妒和恨。“上當了,一定是我們中了那梁煥成的詭計了,塞外和路風的火一定是他們自己放的,好他個梁煥成用一把大火就這樣輕鬆麻痹了我們。”曹雲泰似乎忽然想明白了,“那大火就是梁煥成放的,一定是你第一次燒毀路風貨棧老店的做法提醒了他們,這次他們是跟你學下的。”“跟我學的?那他梁武也是跟我學的?他可是您的親兒子,現在卻不為曹家做事,還聯合這梁煥成來糊弄您,爹,您真失敗。”曹世勳用語言擠兌著父親。“你怎麼說話的?你大哥的事我自會和他說,你得給他時間,這二十多年了忽然冒出個爹,誰受得了?”曹雲泰為梁武辯解著。“好,我再給您一個月,一個月後他梁武再幫梁家就別怪我這個弟弟不認人了。”曹世勳丟下一句話後,轉身出了家門。這日,梁文也收到了大哥梁武的飛鴿傳書,說貨全部出手了,還是內務府全采購了。梁文就將這個消息對著父親和郭寶辛說了。“爹,大哥還說讓我們將內務府采購我們家貨的消息放出去,這消息放出去估計很有威懾力,那曹家父子估計會收斂一下的,他們總不會和朝廷作對吧。”梁文說。“放,就按你大哥說的去辦,明天就將這消息放遍全城,要設法讓那陳九倉也知道。”父親梁煥成高興的安排著,“文兒你明天陪著寶辛少爺去趟鹽池縣城,看看那裏的羔羊皮子,這我們家的塞外和路風兩家是關閉了不能收貨,可這廣通貨棧可以啊。”“爹,您的意思是讓二弟以廣通貨棧的名義收貨?”梁文明白了父親的意思。“你大哥和寶芬小姐這次這麼快就出了貨,說明這西安城確實需要這些物資,他曹雲泰可以利用官家關咱們的貨棧,咱們就不能幫廣通貨棧收貨嗎?”父親的話讓梁文很是興奮,他朝著郭寶辛的胸口就是一拳。“二弟,你小子這次可是要出山漏水了,哈哈。”“好的,梁老伯,我即刻給我爹傳消息,我就暫時不回大同了,就在朔方就地起貨,有大哥陪我,我就不信鬥不垮他曹雲泰父子。”郭寶辛也很興奮,一股年輕的方剛之氣就冒了出來。“你們小哥倆現在就去火家大院找三小姐,讓她設法通過若竹小姐去勸勸陳九倉,這內務府采購了咱家貨棧的貨,他最好不要犯糊塗執迷不悟。”父親給二人說著,“對了,你們三人暫時不要告訴若竹小姐的身世,請三小姐去若竹小姐那透透,看那瑪瑙掛件和她小時候的事還記得不。”二人就高興的出了梁家大院朝火家大院而去。郭寶辛就握著那瑪瑙掛件暗暗高興,他也沒想到陳若竹居然將自己隨身佩戴的掛件給了自己。到了火家大院,二人將父親梁煥成交待的事都和火心藍說了,火心藍就也很高興。“那明日就讓虞老爹和康老爹滿城去放消息,二少爺陪寶辛少爺去鹽池,我慢慢去找若竹小姐。”火心藍說“就這麼辦,就辛苦三小姐了。”梁文說。“就辛苦三小姐了。”郭寶辛也跟著梁文的話說了一遍。火心藍和梁文就看著郭寶辛笑。“你們倆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郭寶辛難為情的撓著頭,看著二人。“二弟,你說你要當了這道台女婿,你會不會不認我這個大哥和三小姐呢?”梁文看著郭寶辛的認真就很是喜歡,就調戲這個義弟,這個傻小子是喜歡上陳若竹了。“我說大哥,你有點當大哥的樣子好不好?哪有當大哥的拿兄弟開涮的?”郭寶辛白了梁文一眼佯裝生氣的說。“好了,你們哥倆就不要打趣了,先商量下去鹽池的事吧。”火心藍也笑著說。次日天剛亮,梁文和郭寶辛就騎馬出了朔方城東門清和門,直奔黃河渡口而去。也就是這一天,整個朔方城都傳遍了,內務府在西安城采購了塞外貨棧的大少爺梁武帶去的一百多峰駱駝的貨。“這不得了呀,朝廷都采購塞外貨棧的貨了,這塞外貨棧還被關了,道台陳九倉的膽子真大。”梁文和郭寶辛從橫城古渡口東渡黃河後,就馬不停蹄的穿過鹽州大草原朝鹽池縣城方向飛奔。十月的鹽州大草原金色一片,可見這裏適合放牧,特殊的地理造就了鹽州產的羔羊皮子天下一絕。中午的時候看著距離鹽池縣城還有一段距離,二人就找了一個廢棄的烽火台前停下讓馬兒吃草。將身上的弓箭袋放在地上後,拿下了馬背上的一個褡褳,二人也吃起了隨身帶的肉幹和燒酒。“大哥,你說這鹽州大草原這麼漂亮,咱要是在這裏帶著自己的媳婦再放上一群羊,那有多好?這種日子給我個縣太爺我也不幹。”郭寶辛喝著皮囊裏的酒說。“是啊,二弟你就帶著道台大人的小姐來這裏放羊吧,哈哈,哈哈!”梁文又開始打趣郭寶辛。“又來了,又來了,你就是欠收拾。”郭寶辛說著話,就放下了手中的皮囊,用一隻手指著不遠處的明長城,“來,大哥,咱倆摔一跤,看我不把你摔得丟到長城外麵去。”“行啊,你小子,想摔倒我?”梁文答應著就站了起來抓住了郭寶辛的一條胳臂用力拉,然後一隻腳就擱在了郭寶辛的腳下,“你過來吧!”郭寶辛居然沒有被拉動,梁文這才不敢輕敵了,自己這個義弟有兩下子。二人就相互用力拉扯對方,居然都沒有拉動對方,就哈哈大笑起來。二人正笑著,一聲口哨從遠處傳來,接著七八匹馬就朝二人圍了過來,馬上的人全部蒙著臉。“不好,有馬匪。”梁文大喊著,二人就拿起了刀和弓箭。馬匪們就騎在馬上圍著二人打轉還不停的喊叫著。“二位小爺,這吃的可香喝得可美?到我這鹽州大草原上來了,也不拜拜我這地頭的爺?”領頭的馬匪說。“這位爺,今日我兄弟二人路過貴寶地,不知道還有這個規矩,還望您老高抬貴手。”多年跑駝隊的經驗使梁文很從容的應付著馬匪的話。“什麼狗屁規矩,少給小爺我耍流氓,這天下是大清的天下,你幾個毛賊就想立規矩?”郭寶辛不耐煩的衝著馬匪喊了起來,“小爺我打小跑關內關外,還真沒害怕過幾個毛賊。”“吆喝,你小兄弟口氣還挺硬,看樣子也是道上混的主,報上名號來。”匪首嘲笑著要郭寶辛報上名號。“各位大爺,我家二弟年少氣盛,說話中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梁文擋在了郭寶辛麵前前和馬匪說。“少廢話,快快報上名來。”一位馬匪不耐煩的大叫。“小爺我說出來怕嚇死你個毛賊。”郭寶辛怒吼著,“小爺我是太原廣通貨棧的郭寶辛,這位是我大哥,朔方城塞外貨棧的梁文二少爺,就憑你們幾個也敢來打劫?”郭寶辛說完,馬匪們都是一怔。“如果缺錢呢,小爺我這裏有的是銀票,你們可以拿去,如果想做個正經生意什麼的小爺我也可以幫你,馬匪打劫這下三濫的勾當小爺我最瞧不起。”郭寶辛說著話就從身上掏出了幾張銀票,“怎麼樣,有本事就來拿去,這可是彙通天下的。”梁文見郭寶辛這樣,也不好阻攔,就將弓箭從弓箭袋裏慢慢取了出來。匪首在馬上就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天下冒名的傻小子可真多,就你倆也敢冒充太原廣通和朔方城塞外兩家的少爺公子?哈哈,你倆是不想活了吧。”“怎麼著?您不信?不信就來吧。”郭寶辛就笑著大喊。果然對麵就跑來了兩個馬匪揮刀撲了過來。郭寶辛笑著順手就甩出了藏在衣袖中的一把飛刀,一位馬匪就被紮穿了一條腿。另一位馬匪還在往前衝,梁文就開弓了,那箭就呼嘯著紮在了這位馬匪的腿上。兩位馬匪就丟下刀疼的大喊著。那匪首被兩人給怔住了:“兩位果然好本事,果然是跑駝隊的好把頭,今天得罪二位少爺了,兄弟們下馬。”其他馬匪就全部下了馬。“兄弟們,給二位少爺賠罪,讓二位少爺受驚了。”匪首忽然帶著眾匪給二人跪下了。二人就有點懵,這變化也太快了。“各位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梁文就問話。“兩位少爺,剛才兄弟們隻是想試試二位少爺的身手,沒想到二位少爺真出手了。”匪首回著話:“我們兄弟是鹽州草原的放牧頭人,昨天接到梁老爺送來的消息,說今天二位少爺要來,我們就在半路上等候了。”“您莫非就是鹽州草原的尕十三大哥?‘梁文驚喜的問著匪首。“小的正是尕十三。”匪首答應著,就扯下了麵罩,其他馬匪也都扯下了麵罩。